闻言,辞镜唇瓣微勾:“昨晚突破的。”
少年不常对别人露出温和的神色,但在她面前总是格外的乖巧。
较比三年前,他的五官早已长开了,眉高目深,处处精致得如神只手中的珍品。腰带束着道袍,勾勒出少年高大挺拔的身形,隐隐可见那漂亮有力的肌理。
明明是天天能见到的人,却总能让她移不开视线。
辞镜走过来,在明岑身落下一片阴影:“我们走吧。”
“好。”
……
…
灵舟还停在宗门外,见明岑来了,金暮意松了一口气,又很是无奈:“也就辞镜可以叫得起小岁。”
人既已到齐,月长离便不再逗留,下令开船。
临行前,金暮意嘱咐道:“小岁,切记不可过多使用灵力,入秘境后不可一人独行,辞镜看好你家师尊,别让她再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俗食。”
明岑忙点头,拉着少年就往船走:“知道了知道了,再磨蹭下去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金暮意刚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
灵舟缓缓升起,朝着昼山的方向飞去。
金暮意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灵舟,眉头紧拧。
但愿此行,小岁能有所收获。
船,明岑借故支开了少年,独自一人坐在房里。
原本温和的眸子瞬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黑色的魔气缠绕在她白皙的指尖。
“本尊好心帮你恢复了力量,不打算表示一下?”明岑长腿交叠,白色的衣梢渐渐染了朱砂般的红,几息间便成了一身如火红衣。
“魔尊大人。”脑海里响起了小一战战兢兢的声音,“您…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薄薄的眼皮子一掀,明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魔气,嗓音低哑慵懒:“昨日。”
而后又露出了一抹极其张扬的笑,像极了引诱人的血色罂粟:“是不是很惊喜?”
小一猛地咯噔了一下,先前它加深伏魔印时就隐隐察觉到它的异常,却不曾料想明岑会这么快就彻底打破了封印。
想起那两次她醒时,狠狠地掐着殿下脖子的场景。
小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家殿下可能……死定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明岑眼眸半眯起来:“怕?”
小一:“………”怕。
“本座现在倒是明白了你们在折腾着什么。”估摸着少年快回来了,明岑指尖一闪,在门外设了个结界。
“容拂想用他的神魄净化本座的魔气,是么?”
小一没有回答。
“是想赎罪还是在怜悯本座?”明岑笑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阴沉得可怕:“你们神都是这般的虚伪?”
以为在他亲自造成的伤口涂药,它就会变成原来的模样吗?
才不是。
它只会留下永不褪去的疤痕,时时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那些痛苦的,绝望的,可怕的,全都藏在了疤痕之下。
只要再轻轻一划,便会汹涌而。
“不是这样的。”小一看着静静地立在一旁的修长身影,有些心疼地说,“殿下怕您会受不住魔气侵体时的痛,才想净化您身的魔气的。”
“哈哈哈…”明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怕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痛?我连被妖兽撕咬身体的痛都忍过去了,这点反噬又算得什么?”
那种连骨头都快要被咬碎了的痛才可怕。
在魔渊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到后来,麻木到连声音都不屑发出了。
现在说怕她痛,会不会太迟了?
明岑唔了一声:“说起来,本座还得感谢太子殿下,若不是因为他,本座也不会这么能忍了。”
“本座不想再跟你们耗着了,至于收集容拂神魄。”她脸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但周身的凛冽气势却让人如芒在背,“让你们界那位单纯得跟朵白莲儿的池琼神女做吧,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跟了本座两世,想必是非常乐意的。”
“不过啊…也让你们家殿下把自个儿的未婚妻给看紧了,千万千方莫要落在本座的手里。”
“没有未婚妻。”清冷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低哑,“我也不要她。”
明岑蓦地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却又听他缓缓地解释道:“母亲很早就有意和凤凰一族联姻,但是我拒绝了,后来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容拂薄唇轻抿,长睫轻轻颤动着,往日清冷矝贵的太子殿下,此时却如迷了路的孩子这般无措不安。
用尽生平的温柔,他低声道:“我真的没有喜欢她,你可不可以相信我?”
容拂做什么,一向不会同旁人解释。
只需他认为是对的,就足够了。
他生来便贵为界太子,被当作未来帝君来培养。
而他也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