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寒冰渐渐融化。
此时,被明岑抽出的沼泽水因为没有灵力的支撑,又尽数跌回了湖底。
除了怀里的人,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明岑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金暮意,轻轻地扯了一下少年,声音虚弱:“让我躺下…”
闻言,辞镜立刻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了地,自己也坐了下去,让明岑能靠在自己的怀里。
“幸好师尊有先见之明。”
金暮意看清明岑身的伤,心里更是难受了。
虽知道她会受伤,但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
金暮意一边调理着她燥动的灵力,一边把药瓶丢给辞镜:“辞镜,你把丹药喂给小五。”
明岑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如鸦羽般的睫毛低低垂下,额间的冷汗渗杂着鲜血,一直滑落下来。
她知道辞镜将丹药递到了自己嘴边,却没有力气去吞下它。
“岑…仙君,不要睡,把药吃了。”
见怀里的人没有动静,少年俊美的脸庞露出几分慌乱。
也顾不得什么了,从收纳戒里取出了水,含了一口,掐着明岑的下巴微微用力,直接把丹药从松开了的牙关里塞了进去。
俯身低头吻她的嘴唇,将水缓缓地渡了过去后,马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得罪了。”
整个过程快到连金暮意都没有反应过来。
金暮意:“………”
月长离:“………”
敢情你是把便宜占了才跟人说冒犯了您我很抱歉?
金暮意or月长离:虽然知道你是为了救人,但是我还是很不爽。
昭灵之所以能猜到花含霜会在秘境里动手,无非是怕明岑修为恢复后,她成功夺舍的可能性变小。
先前在天寒潭时,明岑就连渡两次雷劫,修为升了两个大境界。
花含霜不可能还沉得住气的。
而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惊虚藏在白月秘境里,必是做好了万分的准备。
明岑此行危机四伏,自然也是她再次夺舍的好时机了。
但花含霜怎么也没想到明岑会在这种情况下重回大乘期。
虽然后来她的确得手了,却被明岑反制住,直接被惊虚刺穿了。
那一剑并没有刺穿明岑的心脏,但也伤得很严重,若非昭灵提前准备了丹药,明岑怕是会更危险。
待明岑从昏迷中醒来时,已身在日朝阁了。
明岑躺在床试着动了一下,疼痛感如潮水般涌来,她脸色一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昭灵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明岑痛到呲牙咧嘴的样子,有些好笑:“醒了?”
明岑微微一怔:“师尊。”
昭灵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灵脉:“你那一剑再偏些,为师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你了。”
明岑讪讪地笑了笑:“这不是没偏嘛…师尊您别生气。”
这事儿的确是她理亏,当时同昭灵商量时,可没有说会受伤。
明岑故意挑起话题:“我昏迷了几日了?”
昭灵也给她个台阶下:“差不多半个月了。”
“都过去了半个月了?”明岑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她就想起一件事,“师尊,拜师大典可开始了?”
昭灵:“就在今日举行,现在应是快结束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揶揄:“怎么?你还真想收徒了?”
明岑才撑起身体,就痛出了满头冷汗,嘴里却反问道:“不是您想让我收徒?”
昭灵扶着她,无奈道:“那是建立在你没有伤也没有心魔的前提下,现在你周身是事,还能分得出精力去教辞镜吗?”
“而且心魔未除,会影响到你今后的修行,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先操心一下你自己。”
明岑身形微顿,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半晌,她忽然开口:“师尊,这心魔……它已经在我身体里生了根,除不了了。”
昭灵心下一沉,眉头轻拧:“什么?”
明岑抬眸望着窗外:“让我生了心魔的那些事……我都一件件地承受过了。我忘不掉,也不敢忘,所以它除不了。”
闻言,昭灵亦是沉默了。
良久,他问:“小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手指绞在一起,明岑笑了笑,神色淡然:“我知道。”
她的修道之路,就此止步。
曾经的剑道天才,终是再也回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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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苏顾盼望已久的拜师大典,但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峰顶大殿,他一次又一次地抬头看向长老席,一直到长老们开始收徒了,相岁仙君依旧没有出现。
也是,仙君在白月秘境受了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大殿呢?
苏顾自我安慰道,但神色中难掩失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