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静静地立于禁军的包围圈中,略显病态的脸上竟带着一丝微笑。
她唇瓣微勾,一字一句:“为人作嫁衣,可笑。”
怪不得那人要将她禁足于永承宫,原来是想趁着自己精神不济之时趁虚而入,借明芙之手杀她,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啊!”明芙气得脸色发白,吼道。
禁军侍卫们一哄而上。
少女剑花凛冽,削瘦的身子游走在一众刀剑之中。
侧身躲过刺来的剑,明岑腕间用力,长剑忽而一掠,鲜血飞溅,滴落在她染红了的白衣上。
她的手微颤着,但动作依旧利落干净,一时间,众士兵竟近不了她的身。
耳边传来破啸音,明岑脚尖骤转,弯腰躲开了射过来的利箭。
就在此时,一支箭从她的前方,狠狠地刺入了她的手臂。
人群外,明芙持着弓箭,志在必得:“杀!”
明岑狠狈地在地面上滚了几圈,躲开袭来的攻击。
背部被人挥了一剑,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后背。
眼前一阵发黑,耳边满是嘈杂的兵器碰撞声、嘶吼声。
手臂上的鲜血,沿着垂下的手掌滴落,最后融入渗着雪的泥土里。
怕是躲不过了。
她心道。
但离开之前…要去见他一面。
要好好的跟他道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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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同母亲作对是不是??”
谢怀玉看着领着一众亲卫守在千秋阁门前的母亲,眸光冰冷:“母亲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
“…所以,是您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一丝犹豫。
皇宫不会无缘无故地起火的,更何况是皇夫寝宫。
这么假的陷阱有必要设么?
谢怀玉隐隐觉得这其中有腻,非常不安。
她那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总之,我决对不会放你去的!”谢御史咬牙,挥手示意,“来人,带公子回府!”
谢怀玉微微抬目,隐于暗处的暗卫现身跟前,挡住了上前的族卫。
男人的身影修长,眉目清冷:“今后谢怀玉所行之事与谢氏无关,所有的后果由我一力承担,母亲您不必担心我会连累到母族。”
谢御史太阳穴狂跳:“你还知道会连累母族?你把自己搭进去了我怎么办?!你要我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么?!”
“母亲的孩子不只有言之一个。”谢怀玉望着母亲,右手缓缓覆在自己的胸膛,“但谢怀玉只有一个明岑。”
“我不能没了她。”
谢御史怔了怔,半晌,闭眼道:“迟了,二皇女早在永承宫殿外守着,只等废储君一出就以抗旨罪名杀之…你的探子已被我在路上拦过一次,迟了。”
谢怀玉瞳孔猛地一震,藏于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谢御史看着怔怔地站在台阶上的谢怀玉,轻声哽咽道:“所以…跟母亲回来好不好?忘了她重新开始…”
“我得去见她。”
怎么会?
他不信已经迟了。
一定要见到她。
温暖的阳光落下,给他镀上了薄薄的金光,男人薄唇紧据,雪白的衣梢在他走下台阶的动作下染上了湿意。
暗卫在前方开路,亳不犹豫地用剑对着谢氏亲卫。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母亲作对吗?!”
谢怀玉的脚步未停,直接越过暴怒的母亲,用行动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闹声,而后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谢怀玉抬眸便看到了骑马而来的少女。
时间在一瞬间凝固。
她左手持着一把染血的长剑,那一身白衣被染成红色,脸上沾着的不知是谁的鲜血。
青丝凌乱,脸色苍白,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身后的追兵嚣叫着。
明岑感到自己愈发的虚弱了,她抬眸,因失血过多而模糊的视线却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她不禁笑了笑。
手里的缰绳一松,少女跌下了马,却没有等到落地的一刻。
被人用力地拥入了怀里。
“我觉着…应该在离开之前……再见你一面的。”
少女的手颤抖得很厉害,长剑已被丢在一旁。
从皇宫一路杀到这里,她不知自己到底被砍了多少刀,中了多少箭。
抱着她的男人双目通红,牙关紧咬,那双手颤抖着停在她后背插着的冷箭旁,呼吸愈发的沉重。
明岑甚至能听到他快得不行的心跳声。
一支、两支、三支…
削瘦的后背竟中了三支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