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元节过后,冬宴也如期而至。
皇宫被仔细地装饰了一番,宫人们忙碌地进进出出。
昭和宫内。
明岑屏退众人:“十一。”
一道身影掠过,单腿跪在她身后:“主子。”
“凤和宫和苏家那边可安排妥当?”
十一点头:“是,已经暗中加派人手确保不会让人借冬宴趁虚而入。”
明岑单手撑在书案上,垂眸道:“她们也得盯紧,如果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我。”
二皇女已经蠢蠢欲动了。
明岑不相信她不会借此次盛宴出手,不然她还与兆国使者密谈什么呢。
“属下遵命。”
等十一离开后,明岑往门外喊:“秋月,进来帮孤更衣。”
片刻后,身后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此时明岑心中想事,背对着珠帘,一时没分辩出这不是秋月的脚步。
那人将衣架上的储君朝服取下来,从内衬到腰带,一件件地帮她穿上,耐心至极。
明岑不经意间垂下眼幕,忽然看到环在自己腰间,拿着条腰带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反应了过来。
“什么人?!”
猛地伸手抓住他,侧身欲挣脱身后之人的怀抱。
鼻息间沉下一阵清冷淡香,那人反扣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搂,明岑动作一滞。
“您内人。”清冷矜然的丞相大微微倾身,噪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
“你、你怎么来了?秋月春梅呢?”明岑耳根爆红,刚挣扎了一下便又立刻被他更用力地抱紧了。
“在门外守着,别怕。”谢怀玉将手里的腰带系在她腰上。
明岑愣住了。
在、门、外、守、着……………??!
明岑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你、你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来?!”
此时春.大脑空白.瑟瑟发抖.梅以及秋.不可置信.死守大门.月的内心:……当时我害怕极了。
眼前的少女双目瞪圆,涂了口脂的嘴唇微微张开,显得格外诱人。
谢怀玉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知晓她的担忧,却忍不住逗她:“怎么,我这么见不得光吗?”
明岑眉头跳了跳,硬着头皮道:“……没、没,但是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路人马在盯着我,你怎就…这么大胆呢?!”
谢怀玉叹了口气:“别担心,我自然是避开了的,你那两个侍女是你的心腹,我才没有瞒着她们进来的。殿下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明岑:“………”
做都做了…生气还有用吗?
见她吃瘪闷闷的样子,谢怀玉不禁笑了笑。
此时,一道人影掠过。
十一突然去而复返:“殿下不好了,季家的两位小公子被纳入了百花宴名单,圣旨已经在去季家的路上了!”
明岑心下猛地一顿:“怎么可能?她怎会给孤扩大势力的机会…等等!”
瞳孔紧缩,明岑忽而问道:“那百花宴是单单给孤设的?”
“不仅仅是殿下,还有…二殿下也会跟着选…侧妃。”
说到此处,十一已经不敢抬头去看明岑了。
明岑的眼眸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
半晌,明岑慢慢地靠近沉默地立在一旁的谢怀玉,拈脚轻轻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对不起。”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明岑已经走远了。
空荡荡的内殿里只一人孤身站立着,谢怀玉抬手抚着她刚刚吻过的地方:“…没事的,没关系。”
如果你走不到我身边,那就换我去走近你。
没关系的。
*
**
“驾!驾!”
悠长的宫道上,一人冒雪飞速前行。
明岑勒紧马绳,在他面前不敢掉的眼泪终于沾湿了苍白的脸。
她没想到,陛下终究还是出手了,丝毫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
储君在冬宴即将开始之前离宫,是亵渎祖先之罪。
这罪过一扣下来,别说废了储君之位,就是贬她为庶人也合乎法律。
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她不得不往里跳。
她没得选。
所以……对不起…
距季府不足一里的地方,明岑终于拦下了前去宣读圣旨的李公公。
“殿下您这里要以下犯上吗?老奴手里的可是圣旨!”
明岑的马横栏在他的马车前,李公公手持圣旨下车,尖声怪气。
明岑微微抬眸,被那冷漠得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眸盯着,李公公似乎感受到了权位之上的威压,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神色淡然,竟侧身一弯直接将圣旨夺过来,策马离开。
“你你你…!!”
李公公被一众小太监扶着,捂着心脏,颤抖抖地指着明岑离开的方向,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