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跟王莽作对,王莽就会放过我们?!”
公孙述厉声质问,毫不顾忌公孙义族叔的身份。
鱼禾搅乱了公孙述的一切谋划,还将公孙述置于死地。
公孙述心里的怒火已经快要燃烧到头顶,他根本没闲心再去顾及那些繁文缛节。
公孙义被公孙述的无礼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自己的侄儿如此失态过。
仔细想想,公孙述说的也对。
王莽需要一个替罪羊的时候,西南逆贼就将他们送到了王莽眼前,王莽根本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他们跟王莽作不作对,王莽都会置他们于死地。
一念至此,公孙义也不好再去计较公孙述的无礼。
“你!立马带人去盯着导江四处的动向,有什么问题,立马回报!”
公孙述一指公孙恢,沉声下令。
公孙恢脸颊有些白,他知道自己的兄长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敢开口,给自己的兄长找不自在,当即答应了一声,“我立马就去……”
公孙述逃跑似的离开了大堂。
公孙述的目光落在了李熊身上,愤怒的骂了一句,“废物!”
李熊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别说还嘴了,头也不敢抬。
公孙恢领着兵马在蜀郡四处盯了两日,就发现西南逆贼正在征讨巴郡的涪陵县。
说是征讨,其实更像是接管。
冯茂此前伙同史熊在益州为祸,将巴郡的百姓折腾的最狠,巴郡涪陵等县的百姓,早在冯茂兵进益州的第二年,就被折腾一空。
鱼禾此前率领着人马过涪陵的时候,涪陵十室九空。
大巴山里的蛮人、犍为郡的朱遵一行,先后入住涪陵,算是给涪陵恢复了一点人气。
但随着占据涪陵的蛮人被剿灭,犍为郡被鱼禾占领,朱遵一行迁移回犍为郡。
涪陵彻底沦为了一座空县。
马援率军在朱遵的引领下,进入涪陵以后,所到之处,十室十空,荒无人烟。
就连耗子也看不到几只。
马援轻而易举就将涪陵,以及涪陵周边几县收入囊中。
短短三日,马援麾下的大军就压到了巴郡的郡治江州县江边。
张休带着右虎贲卫,赶到江阳,没见到马援,得知马援已经兵进巴郡,又急匆匆追了上去。
一路紧赶慢赶,追上马援的时候,马援已经完成了鱼禾交代的作战任务。
张休一看没仗打,差点没气死。
公孙述听到公孙恢回报,得知西南逆贼兵进巴郡,轻而易举拿下巴郡几县以后,也差点没被气死。
“逆贼!逆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公孙述气的破口大骂,郡衙大堂内的公案、坐席、灯盏等等,被他砸的稀巴烂。
西南逆贼构陷他还不够,居然还派兵侵入巴郡。
这是想彻底坐实他跟西南逆贼有勾结的谣言。
他再无回天之力。
但他并没有彻底放弃。
在王莽的旨意没有传达到蜀郡之前,他还不愿意走最后一步。
……
遥远的常安城。
六十三岁的王莽,着一身黄色冕服,头顶着十二旒冕,用白玉珠系着,坐在一架巨大的车辇上,从建章宫的辇道,赶往议事的皇宫未央宫。
在王莽左右,跟随着宦官、宫娥、金吾卫数百。
王莽已经年迈,须发皆露出白丝,嘴角、下唇下、下颚的胡须,略显干枯,唯有两颊垂下的胡须依旧光亮。
王莽的车辇到了未央宫,王莽的心腹四辅、三公、四将之三已经在宫门口恭候多时。
“拜见陛下……”
王莽的车辇刚刚停下,四辅、三公、三将便迎上前,一起向王莽施礼。
王莽在心腹宦官搀扶下,起身走到车辕上,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十人起身。
王莽在宦官搀扶下下了车辇,往未央宫内走去。
十人紧随其后。
为首的是国师公刘秀(刘歆),六十八岁的他,依旧神采奕奕,走路不需要人搀扶,虽然不能像少年人一样健步如飞,但每一脚落下去都很稳。
国师公并不是他的爵号,国师是他的职位,嘉新公才是他的爵号。
之所以被称之为国师公,有戏称之意,也有尊称之意。
如何分辨,就看他在别人眼里是善还是恶。
他算得上是王莽手下诸多心腹中,最能干的一位。
其次是太傅公平晏,也是一位老叟,官居三公太傅之位,爵封就新公,走路跟王莽一样,颤颤巍巍的,需要人搀扶。
再次是太师公王匡,乃是王莽的儿子,排行第六,年龄也不小,倒也精神,他是四辅三公四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