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汹涌的拍向了滇池城。
亡承忍不住感慨道:“这应该是我平生参与过的最大的战事。”
庄顷点着头笑道:“我也是……”
鱼禾跟着笑道:“数十万人鏖战,确实不常见。”
数十万人鏖战,放在人口密集的北方,那也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战。
放在人口稀薄的西南,更加罕见。
北方也好、西南也罢,大部分战事动用的兵马也就在两三万左右。
动用数十万兵马,那就是国战。
鱼禾眼看着滇池两岸的兵马杀到了滇池县境内,便没有继续再关注战事,他邀请庄顷和亡承入了船室。
三个人坐定以后,一边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一边品尝着果酒闲谈。
亡承迟疑着道:“鱼小子,你怎么能把权柄随意交出去呢?”
庄顷点点头,一脸疑问的看向鱼禾。
鱼禾愣了,不明所以的道:“我何时将权柄交出去了?”
亡承郑重的道:“鼓槌就是我们的权柄,手持鼓槌,我们就能号令三军。没有了鼓槌,我们拿什么去号令三军?”
庄顷再次点头道:“你可是要带着我们一起壮大西南的,你这么随意的将权柄交出去,让我们怎么放心跟你一起壮大西南?”
鱼禾有点哭笑不得。
鼓槌什么时候成权柄了?
那玉玺、虎符算什么?
玩具吗?
亡承和庄顷两个明显是将西南的风俗套到了他身上。
格局有点小了。
鱼禾失笑道:“鼓槌算什么权柄?玉玺和虎符才是。我们以后壮大了,需要征伐的地方多了,地方远了,我们难道跟着去擂鼓?
那我们岂不是得被累死?
所以我们应该学会,鼓为令,符为权。
并且还要学会放权。”
亡承和庄顷听到这话,立马意识到自己格局小了。
但他们却没有改变他们的态度,去附和鱼禾的话。
亡承认真的道:“西南不同于北方,权力放出去容易,想拿回来就难了。我们对西南各族的统御力,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
在西南各族眼里,他们信奉的神灵,才是他们最高的统领,其次是他们的巫女,再次是他们的族长,最后才是我们。
我们能将他们笼络到一起,从他们身上拿到一点权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们要是将这点权力放下去,他们立马会脱离我们。
所以我们要牢牢抓住,所有能彰显权力的东西。”
庄顷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鱼禾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西南看似拥有邦国,其实还是一盘散沙?”
亡承、庄顷皆一脸苦笑。
他们不想承认西南是一盘散沙,但又不得不承认。
鱼禾疑问道:“你们就没想想办法,从神灵和巫女手里夺回权柄?”
亡承哭笑不得的道:“人岂能与神为敌?”
鱼禾神色古怪的看着亡承,“你会信神?”
亡承覆灭的小部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若是小部族信仰的神灵真的存在,亡承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那些小部族信仰的神,亡承岂会相信?
亡承苦笑着没有说话。
庄顷替他说了,“我们可以不信他们的神,但我们也不能动他们的神。一动就是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只要跟他们结了仇,只要他们还有人活着,就会跟我们死战到底。
我们可以杀一千,可以杀一万,但我们不可能将西南的人杀光。”
鱼禾一边消化着庄顷的话,一边道:“既然不能动,那有没有尝试过加入?”
亡承和庄顷皆是一愣。
他们有点不明白鱼禾的意思。
鱼禾沉吟道:“打不过就加入,然后再用他们的方式夺回权柄。”
亡承和庄顷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道:“仔细说说……”
鱼禾道:“你们既然动不了他们的神灵,那为何信奉一个神上神?他们信仰的神灵管着他们,你们信仰的神灵管着他们的神灵。
那你们的巫女,是不是他们所有巫女之首?
你们的族长是不是他们所有族长之首?
你们是不是可以代替所有神灵说话?
他们的神灵降下神谕反对你们,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的神灵是邪神?
你们不仅可以自己讨伐他们,还可以邀请其他部族的人一起讨伐他们?
时间一长,你们神灵所说的话,不就是唯一的神谕?
你们还愁没办法统御他们?”
亡承和庄顷脸上同时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还可以这样?”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