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情况下,南郡豪族们发现四海镖行的人可以押送着珍贵的皮毛出入两郡,自然盯上了四海镖行。
南郡豪族没办法自己从西南拿到各种货物,就想通过四海镖行,从西南拿到各种货物。
鱼禾盘算了一下,南郡豪族的胃口应该不小,他暂时满足不了,跟他们合作的话,很有可能会引狼入室,所以鱼禾不打算跟他们合作。
至于南郡的兵吏到平夷,无非是为了近距离了解一下西南各处的战事,然后回去以后上报给上官,让上官提前做一些准备。
汉新两朝的地方太守、大尹、州牧,都有极大的自主权。
他们都有守土之责。
西南百夷若是有出西南的势头,他们自然得提前做一些准备,避免被西南百夷打一个措手不及。
一旦他们在西南百夷手里吃了败仗,以朝廷的行事风格,才不会管你有没有难处,一定会先将你一撸到底。
南郡的兵吏要了解西南各处的战事,必然要请鱼禾派遣人手给他们充任向导和斥候。
鱼禾可不愿意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帮南郡兵吏,也没有讨好南郡官员的心思。
所以他也不愿意搭理南郡的兵吏。
鱼禾将南郡的豪族和兵吏丢在了一边,心思放在了鱼丰和任方转意亡洢注意力的事情上。
鱼丰和任方依照鱼禾的建议,派遣了一些人潜藏在了难民当中,充当冯茂的探子,四处散布谣言。
不到一日。
城外就谣言四起。
入夜以后,经常有人会刺探句町人和滇人驻扎的营地。
期间还发生了一些冲突,死了几个人。
三日后。
亡洢根本没心情继续跟鱼禾父子和任方计较追捕刺客的事情。
随着谣言越传越广,城外的难民对句町人和滇人生出了敌意。
双方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械斗。
亡洢一直奔波在平息械斗的路上。
倒不是句町人和滇人吃亏了,亡洢要赶去帮句町人和滇人撑腰。
而是句町人和滇人占便宜了,吸引了更多的敌视。
以至于城外的句町人和滇人盘踞的地方,经常被难民围堵。
所以亡洢不得不出面平息干戈。
以句町兵马和滇兵的数量,倒是能轻易的镇压难民。
可每到关键时候,任方就会冲出来,拦在句町人和滇人面前,不让他们对难民动粗。
鱼丰也会率领着六盘水义军的人守在一侧。
一些穿上了汉服的夜郎人也会鼓动着城内的百姓响应鱼丰。
句町人和滇人不好宰了任方,也不好跟鱼丰动粗,所以每一次发生了难民围堵兵营的事情以后,都会派人去请示亡洢。
亡洢只能出面平息此事。
亡洢倒是能派遣句町兵马和滇兵镇压、甚至屠杀难民。
但是平夷城的百姓在鱼丰和任方暗中煽动下,群情激扬。
她若是派人镇压或者屠杀难民,很容易引起民变。
亡洢不在乎民变,她在乎的是有人会借着民变浑水摸鱼。
比如那个滚刀肉任方。
任方对汉家百姓有多在乎,亡洢心里清楚。
她若是下令大肆屠杀汉家百姓,任方肯定会想尽办法跟她作对。
以任方在难民和百姓们中间的威望,他真要煽动百姓们造句町反的话。
句町兵马和滇兵也得付出不少代价。
汉家百姓可不是吃素的。
汉家的兵役制度使得汉家百姓当中六成的青壮都充任过兵卒。
虽然大多数都是更卒,但只要稍加整顿,一样可以爆发出一些战斗力。
亡洢到平夷,一是为了查探冯茂是否派人潜入平夷,有心在平夷开辟第三战场;二是为了带亡波和庄敏散心,让二人交流感情的。
她可不是到平夷激起民变的。
亡洢又一次处理了难民围营的事情以后,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县衙,将任方、鱼丰、鱼禾等人招到了住处。
鱼禾赶到亡洢住处的时候,任方和鱼禾已经在里面了。
亡洢正在发火,她站在矮几前,恼怒的质问任方,“任方,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在平夷大开杀戒吗?”
任方弯着腰,低眉顺耳的道:“外臣惶恐……”
亡洢破口大骂,“你惶恐?!你鼓动难民闹事的时候,你怎么不惶恐?”
任方一脸惊恐,“殿下何出此言,外臣对句町王殿下恭敬有加,怎么可能会鼓动难民闹事,给句町王殿下添麻烦呢。”
亡洢厉声质问,“你是觉得我蠢吗?城外的难民若是无人煽动,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围困兵营?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以血肉之躯,试探我句町兵锋利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