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的嘴,发号施令。
只是那些夜郎汉子脱离了他的目光以后,立马奔向了曹、张、墙三家。
早就守在三家府邸前等候的六盘水义军跟他们碰头以后,果断接手了指挥权。
六盘水义军率领着夜郎汉子,快速的突破了曹、张、墙三家的门户,根本没给他们一点儿反应的机会。
进门以后就是一通乱杀。
三家家主还没有召集齐族里的青壮,他们就已经杀到了三家后堂。
三家家主原以为前有上万难民围城,后有句町人将至,鱼禾会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动作。
却没料到鱼禾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选择对他们三家动手。
而且一动手就是雷霆扫穴。
火光从三家府邸所在的位置升起。
正带着人准备攻破巴宅门户的任方,看到了三处升起火光的地方,先是一愣,随后就怒了。
他意识到自己被鱼禾利用了,被鱼禾当枪使了。
他果断放弃了攻破巴宅,臭骂了农老寨主一顿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到了草谷场。
抵达草谷场以后,看到了鱼禾坐在一堆干草上,悠然的品着自己送的酒,任方心中的怒火更胜。
“姓鱼的!你耍我?!”
任方逼到了鱼禾身前,愤怒的咆哮了一声。
鱼禾放下了手里的酒坛子,笑呵呵的道:“县宰深夜前来,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庆功?”
任方咬牙切齿的道:“你在跟我装傻?你利用我……”
任方话说了一半,就被鱼禾粗暴的打断。
鱼禾幽幽的道:“县宰,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
说完这话,鱼禾还示意任方看一看背后。
任方猛然回头,就看到了草谷场上载歌载舞的场面早以停下了,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
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他找鱼禾兴师问罪,绝对是一个错误。
平夷,如今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它是一个讲拳头的地方。
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毫无疑问,鱼禾父子是平夷县内拳头最大的。
任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神情,憋屈的道:“我喝多了……”
鱼禾哈哈一笑,对着草谷场内的其他人大叫道:“县宰喝多了,还不忘过来为兄弟们庆功,兄弟们可别辜负了县宰一片苦心。
接着唱曲,接着舞。”
六盘水义军们高呼了一声,又载歌载舞了起来。
任方带来的那些夜郎汉子,也热情的加入到了其中。
任方看着场面重新恢复到了热闹的景象,用吃人的目光盯着鱼禾,咬牙切齿的道:“你利用我!”
鱼禾生拉硬拽的将任方按在了自己坐的干草上,笑着道:“县宰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利用了你?”
任方恶狠狠的道:“你故意让我带人去找那些大户的麻烦,实则是想借着我的手,除掉曹、张、墙三家。”
鱼禾感叹道:“找那些大户麻烦的主意确实是我出的,但做决定的却是县宰。带人去找那些大户的也是县宰。我只是出了一些人和兵甲,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任方愤怒的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用话引我上钩,然后让我成为你手里的刀,帮你去杀人,最后还要帮你背一身恶名声。”
鱼禾好笑的道:“我真的要杀人的话,何必用你做刀?”
鱼禾指着草谷场上正在载歌载舞的六盘水义军和夜郎人,道:“我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都会扑出去帮我杀人。”
顿了一下,鱼禾一脸认真的道:“任何人!”
任方心头一跳,他意识到,这个哑巴亏他必须吃下了。
因为鱼禾拳头够大,他无力反抗。
“你明明答应我,不会擅伤人性命的……”
任方无力的挣扎。
鱼禾听到任方这话,放弃了跟任方打太极,他开诚布公的道:“曹、张、墙三家必须死。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任方质问道:“就是因为他们会找句町人对付你?”
鱼禾认真的点头道:“就是因为他们会找句町人对付我。四千句町人,足以将我们杀的丢盔弃甲。”
任方沉声道:“句町人未必听他们的。”
鱼禾好笑的道:“句町人也未必会听我们的。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句町人一旦听信了他们的谗言,动手除掉我们。
你任方也没办法独活。
我们在明面上是你的人,我们有问题,你也有问题。
你或许能凭借着跟句町人交谈过一番的交情,讨一条性命。
但是曹、张、墙三家却会因此坐大。
他们三家在平夷的所作所为,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