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家主干咳了一声,一板一眼的道:“你说笑了,乡下地方,哪有那么多规矩。我等今日前来,是为了求见鱼主簿和鱼主记,烦劳通禀一声。”
刘川听到了张氏家主的话,收起了脸上的各种装傻的神情,淡然笑道:“你倒是会说话,老朽就委屈委屈,帮你进去传话。不过我家主公和少主见于不见,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刘川略微拱了拱手,笑嘻嘻的离开了衙门口。
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守门的甲士,守好门口。
三家家主在刘川走了以后,曹氏家主脸色一沉,“一见面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他们鱼氏父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三家为敌。”
墙氏家主像是聋了一般,站在哪儿没有言语,眼神还有些迷离。
张氏家主淡然道:“鱼氏父子并没有主动挑起跟我们三家的纷争。是你想试探一下鱼氏父子的深浅,顺便将县尉葛平此前搜刮的钱财从鱼氏父子手里抢过来,所以才设局找鱼氏父子麻烦。
结果没能奈何得了鱼氏父子,反倒被人家抓了你们曹氏数十人。
鱼氏父子是铁了心要和你曹氏为敌。”
说到此处,张氏家主瞥了一眼站在身旁假装老年痴呆的墙氏家主一眼,补充道:“或许还有墙氏……”
曹氏家主声音沉重的道:“唇亡齿寒,我曹氏和墙氏若是被鱼氏父子给灭了,你张氏也不可能独存。”
张氏家主没有反驳,点着头道:“这正是我随你一起过来的理由。平夷如今情形复杂,句町人眼下虽然名义上占据了平夷,可并没有派人管辖平夷。以后会不会派人,那就说不好了。
我们安插在县衙里的人,早就被葛平清理了个干净。
鱼氏父子异军突起,进入到平夷以后,快速的在县衙里站稳了脚跟。
他们又只用自己人,我们很难往进安插人。
所以我们没办法借助衙门的力量,共度难关。
只能三家携手,一起面对以后的磨难。
但携手归携手,并不代表我们就彻底绑在了一起。
你们自己干出的蠢事,不应该让我张氏帮忙一起承担。
眼下我们借着平夷县形势复杂,各项买卖做的倒是不错。
不应该太贪。”
曹氏家主听到张氏家主这话,咬牙道:“什么叫各项买卖做的不错?!鱼氏父子没碰你的买卖,你当然不着急。
可我曹氏的山货买卖,快被鱼氏父子给吃光了。
自从他们父子派人到山里收山货以后,山民们有了好东西,都交给了他们父子。
长此以往,山货的买卖就归了鱼氏了,那还有我们曹氏什么事?”
张氏家主质问道:“所以你设局调走了鱼氏父子镖行里的人,然后派人围了鱼氏的布坊,以为能逼迫鱼氏父子服软?却没料到,鱼氏父子手里掌握的力量,远超过了你的想象?”
曹氏家主沉声道:“不错!”
张氏家主再次开口质问道:“你查都没查清楚,怎么敢动手?你所作的一切,真的是为了曹氏的山货买卖?你还不是看人家鱼氏父子独吞了县尉葛平的家财,眼中泛红,所以想趁机分一杯羹,最好能将葛平的家财全吞到肚子里。
终究是你起了贪心,才引来的这桩麻烦。”
曹氏家主自知斗嘴不是张氏家主的对手,就向墙氏家主求援,“墙兄,我曹氏什么也没有得到,却惹了一身骚,你墙氏已经独得了陈氏的皮铺和田产。
你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墙氏家主在曹氏家主呼唤声中缓缓回神,一脸呆滞的道:“什么?”
曹氏家主心头有气,气墙氏家主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装傻充愣,他咬着牙重重的叫了一声。
“墙兄!”
墙氏家主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鱼氏父子啊……他们可不好对付,有野心、有手段、有人手。我们若是不携手,根本不是他们父子的对手。
再给他们一两年,恐怕平夷就不会再有什么张氏、墙氏、曹氏,只有一个鱼氏。
老朽近些日子,一直夜不能寐。
总害怕一觉睡醒,墙氏的买卖就变成鱼氏的了。”
曹氏家主闻言,瞪向了张氏家主,“你也听到墙兄的话了。鱼氏父子有野心,他们现在没有动你张氏的买卖,不代表以后也不动。
我们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我们必须携手对付他们。”
张氏家主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说不愿意跟你们一起携手对付他们。我若是不愿意跟你们一起携手对付他们的话,我今天也不会来。
我只是想说,你们惹出的麻烦,我张氏出面平定,是不是得有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