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丰沉声问了一句,“还能救吗?”
鱼禾一边观察着那个人的伤势,一边问道:“您认识?”
鱼禾断定,鱼丰若是不认识此人的话,断然不会放弃救其他完好无损的人的机会,救一个伤势极重的人回来。
鱼丰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叫张武,也是汉阳都尉治所的人,以前是我手底下的士吏(新朝最基础的军官,在当百之下),后来被调遣到了巴郡的江关都尉治所。
没想到他居然被调回来了,还出现在了抛尸路上。”
鱼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是鱼丰的袍泽,又是鱼丰手底下的兵,鱼丰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就在鱼禾和鱼丰父子说话的时候,刘川已经查看完了在张武的伤势。
刘川捏着胡须,摇着头,唉声叹气的道:“身中烟瘴之毒,又受了重伤,没救了……”
鱼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鱼禾见此,沉吟道:“先解了他的烟瘴之毒再说。若是他能醒,那就想办法救他。若是他醒不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刘川思量了一下,点点头。
鱼禾和刘川将张武抬到了平地上,刘川用发簪为张武解毒。
张武中毒很深,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只能用发簪刺其茎。
随着刘川落簪,张武低吼了一声,猛然睁开眼,双眼瞪的楞圆,配上他那一张被蛇虫鼠蚁咬的满是坑洞的脸,十分骇人。
“张武?!”
鱼丰见张武醒了,呼喊了一声,扑到了张武身边。
张武没有搭理鱼丰,他像是野兽一般,低吼着,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处,开始往外渗血。
鱼禾通过他的反应,看出了他在适应和忍受身上的痛苦。
鱼丰抱柱了张武,急声呼喊,“张武,是我,我是军侯……”
张武最初跟随鱼丰的时候,还是前汉的时候。
当时的鱼丰,还不是新朝汉阳都尉治所的军司马,而是前汉的一位军侯(汉朝基础军官)。
所以鱼丰在张武面前自称军侯。
鱼丰呼喊了数声,张武也没有回应。
张武吼了许久,除了伤口开始往外渗血外,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细汗冒出来以后,他似乎适应了一些身上的疼痛。
“军……军侯?”
“真的……是您?”
张武倒吸着气,一字一顿的发问。
他有点不敢相信,他已经有两三年没见鱼丰了。。
鱼丰听到张武的话,咬着牙重重的点头。
张武低头瞧了一眼手臂,看到了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牙印以后,又吸了一口气,他看出了自己伤势很重,也看出自己伤势难以治愈,他对着鱼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军侯……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可惜卑职不能陪你叙旧,也不能陪你痛饮了,卑职怕是活不成了,求军侯给卑职一个痛快。”
鱼丰低吼道:“胡说什么,你还有救,我儿说了,你还能活。”
鱼丰一边吼着,一边回头质问鱼禾,“你能救他,对不对?”
鱼禾心头叹了一口气,张武和鱼丰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不然鱼丰不可能冲着他喊出这话。
鱼丰是个理智的人,他应该知道眼下自己身处在什么环境,也应该知道以张武的伤势,他们根本没办法保证能救回张武的命。
更重要的是,鱼丰不该问他能不能救,他又不是一个医者。
鱼丰明显有点失去理智。
鱼禾看向了刘川,希望刘川给个主意。
刘川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鱼禾沉吟了一下,道:“他伤口上已经结痂,那就说明他还有自愈的可能。我们可以用刀将一些没有结痂的伤口上的腐肉割去,再敷上药,说不定就能好。”
“他一条胳膊上,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肉了。再割肉,就剩下骨头了,到时候别说活命了,流血都能流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砍了他的胳膊,用火烙一下伤口,兴许就能活。”
漕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几个人身边,给出了他自己的建议。
鱼禾几个人愣了一下,思索起了可能性。
张武也是个痛快人,他见几个人没有言语,便咬着牙道:“那就剁……”
鱼禾看了张武一眼,开口道:“要剁手的话,肯定得生明火,现在生明火,烙伤口,无疑是给敌人点亮了一盏指路的明灯。”
漕父和刘川沉吟着看向了鱼丰。
要不要生明火,要不要冒险,得鱼丰作主。
鱼丰没有犹豫道:“生!”
漕父和刘川一脸意外。
他们没料到,鱼丰居然真敢冒着生命危险救人。
鱼禾其实不建议生明火,因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