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亲征平乱。”朱由检突然说道。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黄立极们都惊呆了。陛下你是认真的吗?你怎么和大将军朱寿学啊,你懂得带兵吗?你有人家打仗的本事吗?
“陛下万万不可!”黄立极第一个跳了出来,“陛下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离开京师?陕北小小民乱,只需要调遣军队平叛就是,可就近从西安府,大同,榆林调遣军队,再委派一文臣督师便是,何须陛下亲征?”
“臣附议,陛下,军国大事非儿戏,一国之君不可轻出,英宗之覆辙犹在,不可不戒啊!”毕自严紧跟着道,说的话就有些难听了,就差指着鼻子说你别捣乱了。
“陛下,一国之君不可轻出。”便是连施鳯来也站了出来,力劝道。
众臣一致反对没有出乎朱由检意外,朱由检淡淡道:“小小流民之变自然不值得朕出手,朕也不会干涉将士们平叛。只不过,朕想亲眼看看,朕的天下到底什么样!”
“生于宫中,长在宫中,然后登基即位,朕这一生连北京城都没有出过,是何等的悲哀!朕所知道的一切,皆是从奏疏上看来,皆是你们所奏。然而这天下具体怎么样?朕有没有被蒙蔽,朕却不得而知。只有亲眼看到了万里河山,见到了民间疾苦,也许朕才知道怎么当这个皇帝!”
“早在白水民变之前,陕西巡按御史李应遇便上报说,自平凉抵西安,但见五月不雨,以至于秋,三伏亢旱,禾苗尽枯,赤野青草断烟,百姓流离,络绎载道,灾民数百成群,拥道告赈,延安之宜、雒等处,西安之韩城等属,报有结连回罗,张旗鸣金,动以百计。白昼劫掠,弱血强食,饥迫无聊,铤而走险......”
“陕西巡抚却说只是饥氓,并无大事发生,自西安到延绥,并无多少官员上报民情,很多人说李应遇故意夸大其词。”
“朕该听谁的?若不亲眼看看,朕不会知道如今天下到底何等情形了。”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朱由检御驾亲征竟然是这个理由。
“陛下,地方官员推诿塞着是有的,但说蒙蔽圣听,却没这么大胆子吧。”黄立极劝道。
崇祯摇摇头:“就在刚刚谈及陕西民变缘由的时候,你们还说地方官员征收赋税上下其手,还说胥吏如狼似虎、敲骨吸髓!不亲眼看到,朕怎知道朕的官吏们是何等真面目!”
“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着令兵部拟定行军路线,并飞马通报沿途地方准备军需给养,户部迅速筹措开拔所需粮草车辆,三日后,朕便带领禁卫新军出发!”
“陛下......”黄立极等人还欲再劝。
朱由检却不耐烦了:“当然,你们可以阳奉阴违,但却无法阻止朕,朕会率领禁卫军直接出发!都退下吧。”
......
“这,这可如何是好?”内阁之中,黄立极等人面面相觑,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陛下好的不学,非要学英宗,难道就不怕再来个土木堡吗?”值守内阁没有参加会议的张瑞图怒气冲冲道,“元辅,次辅,你们怎么就不好好劝劝。”
施鳯来淡淡道:“谁说我们没劝,但劝得了吗?陛下登基这么长时间,他的性格你们都清楚,但凡他拿定的主意,谁能劝得住?”
张瑞图断然道:“那便拖,命兵部和户部,以拟定路线筹措粮草民夫需要时间为由,命钦天监以没有出征黄道吉日为由,能拖多久拖多久,说不定用不了多少时间,民变便会平定,到时陛下便不用亲征。”
黄立极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朱由检即位还没一年,连个皇子还没生出来,若是一旦出事,皇嗣断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几个阁老对视一眼,都拿定了主意,一定得想尽方法阻止皇帝亲征。
......
朱由检却没管内阁如何,而是径直去了西苑,召集禁卫将领。
“参见陛下!”周遇吉、张世泽、黄得功等将纷纷到来,拜见朱由检。
“都起来吧!”朱由检挥挥手,命几人站起。
“陕西出了民乱,陕北数府已然一片糜烂,朕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平定民乱!卢象升和曹变蛟会带领洛阳禁卫新军经河东入陕西,和咱们会合。接下来,你们商议一下行军路线报给朕知,并做好开拔准备,三日后出发!”朱由检直接道。
周遇吉等人对视了一眼,同声道:“末将遵旨!”
对他们的反应,朱由检很满意,不愧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将领,就是听话,对自己的任何命令从来没有过异议,不像那些文官,自己要做什么总是横加阻挠。
禁卫军成立后这半年多,朱由检不说整天呆在西苑,却也隔三差五都会来西苑视察,接见过所有什长以上军官,总旗以上的都叫得出名字,对禁卫军的情况熟悉无比,知道自己这支军队不同其他部队,有着严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