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谨书瞪大着眼,只觉泰山压顶一般,急速闪身避过,可一条手臂还是被削去。
“自恃勇力,想凭一己之力破围,俺看你是太过狂妄!?”
朱老二呸了一声,怒睁的虎目中满是轻蔑和挑衅。
武谨书那股强撑的气彻底泄了,呆滞的看着前方,断臂鲜血兀自在流淌。
也就刹那,大开大阖的长刀滚滚而来,直击武谨书身躯。
噗噗噗!
武谨书胸口出现狰狞可怖的血痕,摧毁了心脏,也慢慢摧毁生机。
锵!
长刀无力落下,他低着头看了眼胸膛,突然笑了笑:
“我无愧于大周社稷江山,神皇陛下万岁!”
说完轰然倒地。
统领既死,剩下的悍卒再无抵抗之意,纷纷弃械投降。
奋武将军下令打扫战争,哈哈大笑一声:
“老朱刀法果真了得,待禀报大帅,重重有赏!”
朱老二没有回话,只顾盯着尸体出神,虎目闪过低沉的光。
武家悍卒此刻就是土鸡瓦狗,呈溃败之势,匍匐跪地乞降。
奋武将军下令清扫战场,帅帐这边。
“我……我还能抢救。”
地上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咔擦!”
突然,金色铠甲崩出一道缺口,蛛网般的裂纹旋即扩散。
露出杨玄琰一张黑乎乎的脸。
士卒抬腿踢了他一眼,瞪着他:
“大帅的铠甲坏了,你这厮不得好死!”
“饶命……”杨玄琰吓出哭腔。
幸好穿着坚固精制的铠甲,才能在恐怖天雷中活下来。
士卒沉默几秒,把他搀扶起来,恨恨道:
“把你交给大帅处置!”
……
夜风抚过,风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鹰嘴山涧临时搭建的军营中。
奋武将军刘硕为坐在长案首座,沉声道:
“依照大帅命令,俘虏三十人,其余皆诛杀了。”
“这是在叛贼统领身上搜到的令牌。”
说着他将一枚铜色方形的令牌放在桌上,令牌龙飞凤舞的绣着一个“武”字。
“休整一晚,明天出发益州,向大帅汇报。”都尉颔首。
顿了顿,看向沉默寡言的朱老二:
“老朱啊,看样子叛贼首领身份不简单,你可是立下大功啊!”
众人目光都有些羡慕。
以大帅赏罚分明的军纪,老朱要发达了,回乡保不齐还能娶几房小妾。
朱老二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哑声道:
“这些叛贼都是武家人,是不是陛下要杀大帅?”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
宛若阴森的墓窖,一丝声音都没有。
那统领临死前说什么武家永垂不朽,就可以坐视身份了。
就是武氏宗族!
刘硕为紧皱着眉,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
朱老二脸上的横肉僵硬,突然拍案而起,怒气冲冲道:
“陛下是何意?要兔……兔……狗……”
他憋红了脸,大声嚷嚷:
“俺没文化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这意思!”
刘硕为等将领神情渐渐凝重,目露骇然之色。
狡兔死,走狗烹!
“朱屠夫,休得胡言乱语!”都尉雷鸣般的暴喝,戟指着他。
朱老二心中有股愤懑的烈火在滋生,他索性摊开了说:
“俺是杀猪匠,那又如何?但俺誓死拥护大帅!”
“这群武家部曲刺杀大帅,谁下的命令?”
略微停顿,他目光逐渐凌厉,冷声道:
“你们不敢说,俺说!怕是陛下怕落人口实,想悄悄做掉大帅吧?”
轰!
犹如平地起惊雷,众人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这不是无端揣测,而是证据确凿。
细思极恐,众人竟觉脊骨发寒。
隶属火器营的憨厚校尉稍微知晓朝堂政治,他缓缓起身,怒斥道:
“胡言乱语,你不知道梁王跟大帅有仇么?一定是他瞒着陛下派遣家族私兵。”
朱老二怒目相对,寒声笑道:
“连俺都知道家国天下,她主宰一个国家,怎么可能连家族都管不好?”
“她不知情,狗都不信!”
军营中的十几个将领毛骨悚然,像是大冬天在寒风里脱掉衣服,缓缓打了个寒颤。
朱老二言语中丝毫没有敬意,用词极端尖锐!
“俺虽然是大老粗,但张大帅就是俺心中的神明!”
“大帅无所不能,北歼突厥,南辱吐蕃,杀了贵族老爷给咱们泥腿子分土地,在俺心里,什么秦始皇汉武帝都比不过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