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放进来啊。
除非守将不要命了,拿全族性命来开玩笑。
张柬之情绪趋向稳定,淡淡开口:
“应该就是小把戏,找个身形相近的人伪造张巨蟒,再利用妆容达到惟妙惟肖。”
李多祚僵硬的脸庞松弛下来,斜睨着地上的几个亲信:
“你们眼花了,我久经战阵很清楚,有时候几千个人同心协力,就能达到几万兵马的气势。”
呼!
众人长松一口气。
而武则天一颗心坠入谷底,刚燃起的希望就被浇灭。
薛思行神情严肃,沉声道:“这些人是大麻烦,必须快点拿到诏书。”
李昭德轻轻颔首,目光转向武则天,不疾不徐道:
“陛下,请顺乎天意,传位相王。”
“不!”
一声凄厉的大喊,声音却是从身旁传来。
只见武攸宜神情呆滞,喃喃道:“试问普天之下,谁能易容成张巨蟒?”
话音落下,落针可闻。
此獠相貌神雅俊美,到这个境界绝非妆容可以模仿。
难道?
可就在此时。
轰隆隆
山崩地裂的声音,仿佛发生了十八级大地震,寝宫剧烈晃动,连大殿的铜鼎都咯吱作响。
众人站稳身子,脊骨寒意丛生,浑身腿脚冰凉。
火焰冲天而起,哀嚎和兵刃碰撞声,伴随着刺鼻的硝烟。
轰!
又一道惊雷震响,鎏金铜钩上的铃铛大幅度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落在众人耳边,却像一道道催命符。
大兵在攻打玄武门。
此獠真的来了。
这一幕,令李多祚恐惧难言,心里充斥着浓浓的绝望。
惨烈的战场是抛开生死,只为胜利。
而政变纯粹的靠利益捆绑。
他知道,羽林军麾下守不住城门,他们也不敢守。
当张巨蟒出现的那一刻,局面彻底颠倒。
谁都清楚该怎么做选择。
如今皇城内外的局势,就像是一颗诡异的鸡蛋剖面。
他们最内层的蛋黄,被张巨蟒一层层的包裹着,无处可逃。
震响过后,寝宫陷入冗长的死寂。
“骗我,你们骗我,本王是被你们挟持的。”
恐惧似万蚁钻心啃食李旦的骨肉,他像是一个疯子在咆哮。
俄而又噗通跪在床榻前,声泪俱下,“母皇,儿臣是被他们挟持的,儿臣不敢兵谏啊。”
“儿臣志大才疏,完全没有主见,被这些逆贼三言两语就蛊惑。”
李隆基整个人就像一座泥塑木雕一样毫无生气,脑子混混沌沌,听不到任何声音。
“旦儿。”
武则天缓缓起身,原本疲惫的身躯被力量灌满,她踱步到墙边,冷冰冰道:
“有冤屈,待会跟子唯说吧。”
刹那间,寝宫所有人如坠冰窖。
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他们谁还有活路?
是啊,都参与政变了还奢求活路?
唯有以命相搏,才能杀出一线生机。
此刻,他们眸子里已经没有恐惧,只剩滔天的狠戾。
包括李隆基,他死死盯着祖母。
恶就像魔鬼一样,总是潜藏在内心深处,不时就会冒将出来。
“陛下,我们不想弑君。”
李昭德沙哑着声音。
长此以来,等级森严、上下分明,就算是心有反意,也不敢说出弑君二字。
但他没有退路了。
只有拟退位诏书,让相王登基占据皇帝的大义,恐怕能让张巨蟒兵马倒戈相向。
武则天背倚墙壁,苍白的面色沉静如水,寒声道:
“你们真敢杀了朕?”
李昭德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敢,下伪诏也一样。”
话落,薛思行等人举起手中的利刃。
“母皇”李旦泪流满面,迈着膝盖前行,将手中的传国玉玺奉上,哽咽道:
“儿臣不敢,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武则天眯着凤眼盯着越靠越近的反贼,又俯瞰着地上的李旦,旋即一只手触碰传国玉玺。
另一只手按着桌上明珠。
密室门迅速打开,李昭德等人面露骇然,“快杀!”
可惜靠近墙壁的武则天迅速隐进密室里,身上还带着传国玉玺。
没有玉玺的盖印,诏书就是一张废纸。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皆是难以相信。
薛思行疾步到黄花梨木桌,用力按着明珠,可密室大门没有动静。
这片墙壁,还是由坚固的大理石所铸。
“没用的。”
李多祚叹了一口气,哑声道:
“这是墨家机关术,曾经有墨家传人走进内廷,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