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之口。
算你还有点眼光!
张易之目光转向李显,声音冷了几分: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走吧,你说呢皇兄。”
“这”李显气得咬牙切齿。
倘若直接逐客,跟此地无银三百两差不多,凸显庐陵王府心虚,更会遭到朝野怀疑。
“进来。”韦玉手臂悄悄肘了李显一下,语气僵硬。
张易之笑了笑,负手走进大殿。
他打量了一眼简陋的布局,漫不经心道:
“皇兄,日子过得拮据啊。”
“张巨蟒!”
李显再也忍受不了,再加上主场优势,他挺直腰杆,怒声道:
“有事快说,无事速滚!”
张易之并无动怒,将来意托出:
“是这样的,母皇让我去接旦皇兄,可我跟旦皇兄之间有龃龉。”
“所以呢,这事还是交给皇兄更靠谱。”
“皇兄去跟母皇说一声,由你安排人去岭南迎接。”
话音落下,李显不假思索,断然拒绝:
“休想!”
根本不需要考虑,张巨蟒提起这事,里面绝对有惊天阴谋。
如今这个扑朔迷离的政局,明哲保身才是第一要义。
韦玉双眸紧紧盯着张易之,寒声道:
“张巨蟒,你以为我们是傻子,被你随意玩弄于鼓掌之间?”
“呵”短促的讥笑声,张易之神情镇定自若,淡淡道:
“嫂嫂误会了,我也是为你们着想。”
“眼下武三思为储君,你们必须跟旦皇兄联合起来,而亲自迎他入京能缓和关系。”
顿了顿,他欲言又止。
“继续说啊。”李显迫不及待问道。
他倒要听听此獠能说出什么花来。
张易之沉默片刻,幽幽道:
“我也不瞒你了,我为什么要跟母皇决裂?”
“因为李旦有孙子了,而那个孙子就是母皇认定的继承人,我听到这个秘闻后脊骨发寒。”
“相王府跟我不共戴天,他这一脉登基,有我好果子吃?”
嚯!
李显满脸震惊。
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母皇怎么会把大宝传给曾孙,这实在太荒谬了吧?
张易之身子微顷,神情有些低落:
“显兄,你觉得我存有害你之心?”
“怎么没有?”李显闻言,怒目相视:
“别再惺惺作态了,上次本王跟爱妃差点丧命在你手上!”
张易之盯着他,不疾不徐道:
“你非但不念我的恩情,反倒因此事记恨于我。”
“看看你王府的守卫戒备,比之前森严了几倍,这些是不是母皇从宫禁调过来的?”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依照王府疲软的守备力量,会不会被武三思趁虚而入?”
“你可是他这个储君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话音落下。
李显懵了。
他顿时感觉有些荒诞。
你刺杀我,还是为了我好?
仔细想想,张巨蟒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难道此獠真心为本王着想?
“你是我兄长,还是我未来岳父,我不拥戴你拥戴谁?”
“你我该摒弃前嫌,共同对付武三思,还有李旦李令月!”
“在我心中,储君之位舍你其谁?”
极富感染力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显意识有些浑噩,眼神迷离。
“显兄!”张易之握住他的手臂,真切诚恳道:
“我希望你日后登基为帝,做一个宽厚仁和的天子,令天下百姓休养生息,令帝国国泰民安。”
刹那间。
李显眼眶一热,鼻间酸意更浓,心中涌起强烈的酸涩。
他一时情难自禁,脱口而出:“子唯。”
“咳!”韦玉重重咳嗽一声,脸色晦暗,尖锐着声音说:
“王爷,不要听信他的蛊惑!”
张易之蓦然转头,眼神冷漠:
“我们兄弟二人把臂言欢,哪容你一个妇人插嘴?滚出去!”
“我”韦玉铁青着脸,娇躯一阵颤栗,愤怒到极致。
这番对话也让李显幡然醒悟,他浑身有些发凉。
那一瞬间,几乎走进此獠布好的圈套。
张巨蟒,居然能轻松自如地在截然相反的立场之间来回变化,毫无滞涩。
此獠实在是太恐怖了!
念及于此,李显收敛心神,硬邦邦道:
“说来说去,无非是利用本王,笑话!本王岂是这么好忽悠的?”
韦玉点点头,冷冷盯着张巨蟒。
不管此獠给出什么利益,庐陵王府都不参与其中。
多做多错,不做就不会错。
跟张巨蟒同一步伐,此獠倒是走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