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倘若有子唯……”
她表情突然僵住,沉默了很久很久,化作长长的叹息。
……
庐陵王府。
气氛压抑得可怕。
李裹儿眸光像淬了毒,死死盯着太平:
“好一手阴谋诡计,在陛下面前拿武延光来造谣我!”
她恨意滔天!
要不是还存一丝理智,她甚至想撕烂贱妇这张脸。
日日夜夜做的梦,不惜一切手段想实现这个梦。
梦突然无影无踪。
他要娶妻了,五姓女!
若不是贱妇造谣,两方婚约早就缔结了,哪里轮得着清河崔氏女?
太平情绪本就快要爆炸,闻言此话,箭步冲去,冷冷与她对视:
“怨本宫?”
“你怎么不怪你爹娘磨磨蹭蹭,优柔寡断,他们要是果断一点,你早就成为张家妇了。”
李裹儿玉颊煞白,眼神怨毒夹杂着杀机。
靠着殿柱的李显缩了缩脖子,神情有些尴尬。
当初的确是他在抗拒。
不过这也不能怨本王啊,谁希望做张巨蟒的岳父?
这不是嫌命长么?
“行了,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韦玉阴沉着脸开口。
李显找到台阶下,忙道:
“爱妃,如今这诡异的局势,咱们该做何应对?”
韦玉眯了眯眸,来回踱步。
张巨蟒此举当真是惊天动地,直接解除了危机。
无论从动机,风格还是胆魄,普天之下,唯有此獠才玩得起来。
她轻启朱唇,低声道:
“从这件事,咱们应该深刻的明白两点。”
“其一,解决敌人的最好方法是让敌人成为你的朋友,并为你效劳。
其二,保护你的东西,不是圣眷,不是权力,不是其他任何东西,而是力量。”
闻言,李显愕然。
他目光愠怒,尖声道:“本王在问你应对之策?”
谁不知道张巨蟒此举很精彩?你是在影射本王无能么?
韦玉冷笑一声,沉声道:
“现在局势掌握在张巨蟒手里,此獠走哪一步,咱们才能跟着想应对之策。”
太平和李裹儿闻言沉默。
“难道此獠不顾神皇司了,不怕被武三思吞灭?”李显异常困惑。
愚不可及……韦玉暗叹一声,还是解释道:
“无论神皇司,还是遍布州郡的福利机构,说到底,皆属于陛下。”
“此獠已经不想依附皇权了,简而言之,爱怎样就怎样,把所有东西毁掉,张巨蟒还是张巨蟒,可陛下损失就太大了。”
李显顿时瞳孔一缩,几乎变成了针尖。
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惊恐。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张巨蟒不做母皇的鹰犬了。
这怎么可能啊?
天下人都习惯了此獠为非作恶,母皇擦屁股善后。
谁知双方突然崩裂。
也就是说,再也没人肆意妄为?再也没人恶贯满盈?
再也没人去清剿社稷的蛀虫?
怎么都觉得不适应……
太平只觉五脏六腑在一瞬间凝结成团,又像整个人掉进冰凉彻骨的冷水里。
母皇跟张巨蟒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只是没想过这么快。
快到她措手不及,快到她内心根本就无法接受。
……
张府。
“陛下驾到——”
尖细阴柔的嗓音响起,府邸立刻乱坐一团。
俄而,梅花卫簇拥着武则天缓缓走进府门。
院子里,驮着重物的雪狼“嗷呜”了一声,躺在面睡觉的小麦芽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来人,连忙拍了下狼屁股,逃也似的消失在院子里。
虽然奶奶经常给我吃的,但听说她跟大锅作对,就是坏蛋!
哼,我才不见坏蛋呢。
不一会,臧氏领着张昌宗前来拜见。
“参见陛下。”
“免礼。”武则天和颜悦色道:
“臧太夫人,随朕走走。”
臧氏硬着头皮应下。
两人踱步在走廊,武则天提议去看看子唯的卧房。
当她把住臧氏手臂时,明显感觉到对方娇躯的颤抖。
还有表情恐惧之余,冷淡的疏离。
进了房间,武则天打量卧室布局。
她坐在锦榻,没有过多寒暄,直切正题:
“你是子唯的母亲,应当能阻拦这桩婚事,与清河崔氏联姻,无异于与虎谋皮。”
臧氏听完眼圈泛红,哽咽道:
“陛下,奴家一介妇道人家,怎么劝?”
“你是他娘,阻截婚事天经地义。”武则天眯了眯凤眸。
臧氏眼眶蓄满了泪水,嘴唇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