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帝国不是待宰的羔羊,真想掀桌子,你大周陇右,剑南两道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这场战争两国皆有错在先,该有的赔款自然不会少,可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如果此獠愿意退让几步,谈判还可以继续。
张易之负手而立,轻描淡写道:
“二十万大军险些全军覆没,贵使拿什么底气跟我说话?我是不忍吐蕃百姓受战火荼毒,否则你们赞普都将沦为阶下囚。”
“无耻之尤!”达赤旺堆简直气煞到无语,他咬牙切齿道:
“你就是一个侵略者,一个该遭受天谴的强盗!”
张易之平静跟他对视,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他一步步走向对方。
“是,又如何?”
“你们蕃人抢钱抢粮抢地盘,现在我重复你们的行径,就觉得委屈?”
“去问问陇右剑南两道的汉人百姓,他们委不委屈?!”
“不妨跟你直说,如果不想灭国的话,你们咬牙都得接受。”
张易之的眸子杀机迸射而出,声音泛着彻骨的寒意。
图穷匕见,直接把面具撕下来。
达赤旺堆脊骨发寒,脸色也因为恐惧变得惨白。
对方散发的滔天杀气,仿佛能瞬间将他吞噬。
“剩剩下的条件”达赤旺堆颤着嘴唇道。
张易之收回目光,踱步到座位上,端起一杯茶:
“不必了,我会派使团去逻娑都城,跟你们赞普好好商讨一下。”
他特意在商讨两个字加重语气。
达赤旺堆闻言一颗心沉入谷底。
看来最后四个条件更加过分,自己这个层次连转达的资格都没有。
也好,终于不用面对这张可恶的脸庞。
“先告辞!”
他头也不回,阔步离开。
张易之眯了眯眼,吩咐道:
“裴小子,让行军兵曹张若虚过来吧。”
“是。”裴旻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个瘦削的儒士趋行入内。
“卑职见过大帅。”张若虚毕恭毕敬作揖。
张易之审视着这个写出春江花月夜的诗人,淡声道:
“前几天跟你详细说了,可做好准备?”
张若虚满脸兴奋,“请大帅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如果此番出使能谈成,那他的仕途将平步青云,必然青史留名。
但他心里也清楚,谈判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大帅的条件已经不能用苛刻来形容,完全是耸人听闻!
张易之轻轻颔首,而后严肃道:
“记住,将强势贯彻到底,青海湖八万儿郎是你的底气。”
“遵命!”
张若虚大声应道,由于激动甚至涨红了脸。
“去吧。”
张易之挥挥手,等张若虚走后,他踱步到窗前,自言自语:
“打这场仗,要是亿点点好处都捞不着,岂不是白打了?”
“人吃人的世界,拳头才是硬道理。”
军营鼓乐声四起,张若虚率领使者团朝外走去。
营外的达赤旺堆早已等候多时,听着聒噪的鼓声,再看着堆砌如山的头颅,他心中愈发悲痛。
两国使团集合,在吐蕃一路附送下,快马加鞭前往逻娑都城。
使团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都城。
王宫。
气氛沉寂,肃穆的空气中夹杂着愤怒。
“大周使者张若虚,见过赞普冕下。”
张若虚面带微笑,微微躬身,自有一股矜持和静气。
而且还是一口流畅的吐蕃话,这才是张易之选中他的原因。
赤都松赞点了一下头,声音洪亮无比:
“主动派来使团,看来张巨蟒迫不及待议和呢。”
吐蕃众臣紧盯着张若虚,藏在帷幔中的赤玛伦目光也锁定着大周使者。
被浓郁的威压笼罩,张若虚丝毫不慌,笑着作揖:
“大帅议和原因倒也简单,军营外的头颅都发臭了,你们再不收拾,大帅怕会传染瘟疫。”
嚯!
众臣嚯然起身,满腔的怒火根本控制不住。
他们听说了大周营地外的京观,此人竟然拿这个来挑衅,简直故意在伤口上撒盐!
赤都松赞脸色阴沉,冷声道:
“你就不怕本赞普宰了你么?”
张若虚挺直腰杆,怡然不惧道:
“赞普冕下尽管动手。”
简直笑掉大牙,他怎么会被这种下马威给唬倒。
更何况寒门子弟要想上升,必须把握机会,而这次出使就是千载良机。
赤都松赞盯着张若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