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十人赏田,杀百人赏爵!”
张易之顿住,神色冰冷至极,震声道:
“三天后,一举击破犬戎铁骑,为国家社稷的兴亡而战,为天下百姓而战!”
将士们各个都如狼似虎,眼神锐利,神情肃然,浑身杀伐之气升腾。
“杀蕃人!”
“杀蕃人!”
“杀蕃人!”
声音响彻天际,经久不息。
见着这样的气势,张易之不由暗暗点头。
其实不需要多少激励的话语,每个士卒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们深深信奉两点,跟着大帅打胜仗,跟着大帅有战功。
前者能保命,后者得富贵钱财。
阅兵完毕,张易之踱步回了军帐。
青海湖昼夜温差极大,傍晚的山脉冷气凝人。
高耸的毳帐,梁粗木为脊缚上一层厚实的硝制牛皮,隔绝了寒风的袭来。
帐内烧着十几鼎旺旺的炉火,火上炖着汤还烤了肉,吐蕃十几个将军聚集在一起,看着案上的舆图。
韦乞力徐尚辗拿刀子割下一块肉放进嘴里,用自信的口吻阐述道:
“据达赤旺堆的回禀,张巨蟒此人狂妄自大,依性格可以推测用兵风格。”
“此獠应该喜欢冒进,偏向极端,做事大开大合,作战赌博的成分居多。”
“草原一战,其人也是孤注一掷,所以本帅决定”
“只要大型遭遇战,我们就暂避锋芒,利用地形优势袭扰,但是敌弱我强的追击战,咱们就要碾死他们!”
话音落下,众将双目一亮,露出敬佩的神色。
大帅不愧饱读中原兵书,对敌方主帅了解的很透彻,继而推敲其战略部署。
韦乞力徐尚辗眯了眯眼眸,一股智珠在握的傲然在酝酿。
他虽然自信,但倒不会刻意轻视张巨蟒,在出征之前已经深刻了解此獠的事迹。
枭雄做派,横冲直撞。
这种人只要被其占据优势,对方就会陷入极端劣势。
所以一定要先发制人!
韦乞力徐尚辗放下切肉刀,十指相扣,神情严肃:
“偷袭周军大营,就今夜!”
什么?
众将惊愕。
突然而来的决定太冒险了吧?
咱们兵力多,正应该稳扎稳打,利用主场优势慢慢消耗周军。
副帅麹莽布支慌忙道:
“大帅,这决策有欠妥当,咱们奉赞普冕下旨意,大军呈守势。”
嚯!
韦乞力徐尚辗嚯然起身,脸色变得铁青。
他感觉自己主帅的威严遭到冒犯了,冷冰冰盯着麹莽布支:
“敢问,你是大帅,还是我是大帅?”
麹莽布支噤若寒蝉,躬身示歉。
韦乞力徐尚辗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他猛灌一口酒,沉声道:
“观雁门关大战,当时突厥占尽优势,已经列好战阵,可率先出击的也是张巨蟒,摆出一字长蛇阵冲杀。”
“观此人行径,雷厉风行,皆为主动,所以他不擅长被动,甚至不屑去防守。”
“这就是破绽,本帅料定军营不设防,带十万兵马袭营,尔等分三路进击,阻截周军逃兵,争取一战击溃张巨蟒!”
他的声音传递着一股傲然和决心,似乎将张巨蟒性格揣摩的很彻底。
不得不说,这番话极有说服力,让众将陷入沉思。
韦乞力徐尚辗神情平静,优雅的切下一块薄肉,淡淡开口:
“天下擅长心理战,唯本帅与蟒尔,可惜本帅技高一筹。”
“中原历史上,袭营是奇招,咱们要用他们的方式击败他们!”
“大帅英明!”
众将抱拳齐声道。
尽管有人还持着质疑,但毕竟对方是大帅,还是赞普的亲信,他们只能服从命令。
“下去准备吧。”韦乞力徐尚辗挥了挥手。
似是想起什么,他露出和煦的笑容:
“对了,先温好酒,等凯旋归来再痛饮。”
“是!”
众将领命,告辞而去。
帅帐里,只剩韦乞力徐尚辗一人,他突然有些孤独。
是那种没有敌手的寂寞。
如果张巨蟒都死了,那天下谁能与本帅匹敌?
“愚暴无知,可惜现在反悔来不及了,你就是本帅名扬四海的垫脚石!”
他的笑得近乎森然,也很肆意。
从小翻阅中原兵书,还看过匈奴过往战争的记载,他自觉对战争了如指掌。
可惜每次都只能镇压吐蕃贵族叛乱,最多覆灭几个部落。
眼睁睁看着沦钦陵声望越来越高,竟然有战神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