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着嘴笑。
连祖父都不敢去做的事,你张巨蟒做了,岂会有好结果?
死也就罢了,还要遗臭万年,遭史书唾弃!
张易之俊美的脸庞也露出一抹冷笑,寒声道:
“我想生生扯下豪阀手里的肉,可你们不给,那我只好连人一块杀了。”
“终有一天,世家门阀会消失,从我手上灭亡。”
张易之脸上有些阴森的冷笑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淡然:
“看样子你也没遗言,那尽快上路吧。”
李象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如释重负,悄然挺直腰杆,死盯着这位权倾天下的郡王,哈哈大笑道:
“我在天上看着,看看寒士政治能不能代替世家门阀制,看看你张巨蟒的最终下场!”
他的笑声,疯癫而苍凉,无比悲壮。
说完一刀横着往胸膛劈,胸口处被割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涌出,浸透衣襟。
他倒在地上,黄昏中,犹有些余晖洒落在屋顶。
好像听见了,风过陇右。
如泣如诉。
“厚葬。”
张易之转过身去,踱步走回座位。
半刻钟后,护卫押着四个佝偻的老儒,还捧着几本厚厚的族谱。
张易之接过呈上来的族谱,点了点头,族谱能区分一个家族成员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
有了它,后续血腥清洗也更容易展开,主要针对嫡房。
斩草无法除根,便是春风吹又生。
他想如此,但根本做不到,只能尽力而为。
在没有指纹,没有监控的封建时代,想彻底斩草除根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是天下第一望族,他们的子弟散布在各州县,听闻惊天噩耗之后,绝对会逃窜隐姓埋名。
这样缉捕的难度非常之大。
“我并非滥杀之人,三个条件,便不再追究那些漏网之鱼。”
张易之审视着几个族老。
能管理族谱,那在族内地位必然崇高,知道的东西也多。
“休想!你继续大开杀戒吧!”有族老咬碎牙龈,恨意滔天。
张易之眯着眼,冷言:
“好,那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
这塌鼻子族老一双眼冒着火,嘶声裂肺道:
“苍天对我李家不公!我陇西李氏世代忠良保家为民,何以落得如此下场!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杀了你,杀了你全家啊!”
看着已经疯疯癫癫的老人,张易之心平气和道:
“带下去杀了,这具尸体就别埋了,让他暴尸野外。”
“是!”
几个亲卫将族老硬生生拖走。
族老死命挣扎,目眦欲裂:“张巨蟒,你你好狠毒的心肠!你会被五雷轰顶”
“狠毒?!”张易之眉目间染了一层深不见底的冷寒:
“倘若谋反成功,那你们会对我张家鞭尸挖坟,我现在好心给你们下葬,将心比心,我狠毒么?”
说完盯着堂内三个族老,浑身杀意慑人,厉声道:
“所以你们也想死?!”
三人涕泪横流。
这个地步了,他们怎么会怕死,怕的是李家仅存的血脉断绝!
张巨蟒如果为了一网打尽,不惜搅乱整个天下,那谁也逃不了。
“什么条件”一个年迈族老艰难蠕动嘴唇。
张易之负手而立,声调冰冷道:
“第一,你们签认罪书,承认谋反、以及承认跟谯县桓氏密谋,欲毁掉淮河堤坝淹死万千民众。”
“绝无此事!”年迈族老惊恐欲绝,“我们身为名门,祖祖辈辈都在保护芸芸众生免遭涂炭之灾,岂会蹂躏天下子民!”
“这条门从此以后没人再进了,还自称名门呢?”张易之似笑非笑,没有啰嗦,接着说道:
“第二,交出土地、钱财、商业、盐铁粮这条利益链,还有铸铜币、铸造兵器等工坊,以及所有跟陇西李氏有过商业契约的家族。”
“第三,丝绸之路各关卡的税收情况列出来,交给我。”
“就这简单的三个条件。”
说完神色恢复平静。
第一条很简单,就是平息舆论,将这场杀戮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第二条也就是门阀望族的命脉,虽然这些东西都已经属于朝廷,但难免有遗漏之处。
张易之不想大费周章去搜寻,索性让他们把具体账薄拿出来。
像盐铁虽然是官府专营,但因为朝代的更迭,期间无数王朝为了获得世家的支持,将天下盐铁的利润分给他们,与皇室共享。
甚至皇室手中的那一份额相对世家而言微乎其微。
很多时候,盐铁市场的价格都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