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绣兰花。
样式精美至极。
“这是特意给我的?”张易之看向她。
裴葳蕤退了一步,轻柔细弱的辩解,“我还想做成那单生意,所以先让你验验锦容铺的手艺。”
“谁织的?”张易之盯着她的眸子。
“聘请的女工。”裴葳蕤声若蚊呐。
张易之沉默了半晌,轻轻颔首:“我很满意,我会派人送三十万贯去锦容铺。”
说完往前走了几步。
裴葳蕤脚步往后挪,低声道:“铺里做好了,会把丝绸运往神都。”
“坐下!”
张易之声音骤然转冷,摘下面具,俊美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
那边裴葳蕤眸子有些惧意,似想起被恶人那匕首威胁的情境。
她蹙了蹙秀眉,犹豫踌躇,不情不愿坐在锦榻上:
“坐就坐,凶什么凶。”
那细软委屈的嗓子,唤着这一声叫张易之胸腔震颤难掩怪异。
他阔步上前,不由分说扼住裴葳蕤下巴,冷声道:
“听着,我这个不喜欢欠人情,上次欠你一个吻,就必须还你!”
话罢俯身下去,噙住那红润薄嫩的樱唇。
裴葳蕤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飞快地扇动,粉腮晕红,想推开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一般。
过了许久,两唇分开。
裴葳蕤霞红满布,眼眸之中蒙着水雾,让人瞧着这般我见犹怜。
她心下既羞又恼,羞得是沉溺云里雾里的感觉之中。
恼的是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无法保持理智!
张易之深深端详着她,语调带着不容置疑道:
“尽快让杨玄琰退掉婚约,别等我动手。”
话罢戴上面具,拿起衣裳,缓步走下马车。
裴葳蕤神情一滞,旋即美眸含泪,怒瞪着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凭什么把话说的理所当然?
自己为什么要取消婚约?
可自己为啥会傻乎乎的被他占便宜?
裴葳蕤想着想着就泪眼婆娑,把头埋进锦被里小声啜泣。
负手慢走的张易之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原来古代也有女子会爱霸道总裁的人设。
在他看来很尬,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时间一天天流逝,益州城暗流涌动。
小宅花园,张易之手捧书卷细心品读,裴旻一旁练剑,陈长卿嘴里叼着一根草仰天长叹。
“子唯,蜀中的女妓温柔体贴,贫道真真流连忘返。”
裴旻收剑,忍不住看向张易之,“公子,我们就这样等待?”
“嗯。”张易之捏了捏眉心,淡然开口:“有时候,被动也是一种优势。”
话音刚落,脚步声响起。
上次送信的绿袍回来了,他抱拳施礼,而后恭声道:
“司长,信已送给鲍佥事。”
说完从袖子探出信封,“鲍佥事还有回信,叮嘱卑职亲手交给司长。”
裴旻接过,递给张易之。
张易之漫不经心展开,扫了一眼,表情微变。
李无涯即将前往蜀中,身边带着武卒死士。
落笔顾华章。
江东顾氏顾华章,张易之安插在李无涯身边的内应。
没想到带来一则这样有趣的消息。
李建成的后代也来蜀中凑热闹,这厮难道还想浑水摸鱼不成?
张易之不由想起武侠小说。
天下各路豪杰齐聚益州,歃血为盟,诛杀魔头。
而他就是最大的魔头。
张易之将信折叠,神情古井无波。
无非是增添了一个敌人罢了。
他似是想起什么,背负着手,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不,有可能不是敌人。
将李无涯和背后的势力拖下水,岂不是很有趣?
想着他双眼一亮,嘴角有些玩味:“拿笔纸来,我要写信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