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助人为乐。”
一众嫖客哄然叫好,露出暧昧的笑容。
张易之找位置坐下,他戴着青铜面具虽然醒目,但人群都在巴结毕公子,倒没几个人注意他。
对桌一个麻脸士子瞥了眼张易之,随口问道:
“阁下是何人啊?”
张易之哑着嗓音道:“行商,来蜀中进购新样锦丝绸。”
听到是低贱的商人,麻脸士子立马别过脸去,神色略有嫌弃。
吾堂堂读书人,竟与商贾同坐一席!
不过看在此人气度不凡的份上,他还是转过身。
张易之询问:“敢问公子,那位是何人?”
他指着被嫖客簇拥的毕公子。
麻脸士子硬邦邦道:“汝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耶?”
“相貌丑陋粗鄙,怕吓着公子。”张易之淡声回答。
麻脸士子撇撇嘴,“那还是别摘面具了,吾可不经吓。”
说完看着那位毕公子,目光带着崇拜,仰慕道:
“听着,那可是益州大都督府毕长史的独子!”
张易之面不改色,看样子自己猜的不错。
益州大都督府,大都督空置,由亲王遥领,由长史掌握实权。
“你这种商贾,就不配认识毕公子。”麻脸士子冷笑道。
他以为又是一个妄图钻研的商人。
张易之没再说话,静静观赏花魁的轻歌曼舞。
气氛愈加热烈,嫖客们纷纷怀拥妓女。
“诸位,有传言说张巨蟒要来咱们巴蜀。”有人开启话题。
“这片土地又要遭殃了,此獠心如蛇蝎,凶神恶煞,不知又会怎样残害蜀地百姓。”有嫖客黯然叹气。
一位敦厚嫖客持不同意见,瓮声瓮气道:
“诸位,中山王这回可是来平叛的。”
此言一出,众嫖客纷纷推开身边的妓女,七嘴八舌道:
“真是荒谬,嗣泽王身为李唐宗室,清君侧有何不妥?他乃正义之师!”
“对啊,张巨蟒海内虚名赫奕,心术奸邪卑劣,必须铲除此獠。”
“所谓平叛更是可笑,咱们益州繁华昌盛,需要张巨蟒来做甚?”
“此獠就是屠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咱们要居安思危啊!”
众人义愤填膺,声音嘈杂得盖过乐器声。
张易之面具下的一张脸彻底阴沉下去。
此情此景,恍若还在神都。
很不对劲。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舆论!
对桌的麻脸士子咳嗽一声,吸引注意力,朗声道:
“哼!咱们蜀人蛮横好斗,张巨蟒敢在这里放肆,叫此獠有来无回!”
“吾身为儒家圣人门徒,不缺一颗赴死之心!”
嚯!
此言掀起气氛的高潮。
虽然众嫖客知道这麻子在吹嘘图名,但不妨碍他们击节鼓掌。
只要你痛恨张巨蟒,那咱们就是朋友。
张易之情绪恢复平静,深邃的眸子落在毕祖身上。
这人的表现大概能代表毕构的倾向。
毕祖听到周遭的对话,他嘴角微微勾起,但一言不发。
他绝不能当场发表意见,毕竟他爹可是陛下任命的大都督府长史。
张易之将此人的脸部动作尽收眼底,当即心中有数。
麻脸书生被一众嫖客的吹捧得面色红润,满脸的麻子都熠熠生辉。
看见那个面具男子起身时,他眼神微不可察闪过阴狠。
益州不似神都城有宵禁,大街小巷依旧热闹,夜市摊上的香味弥漫几里。
张易之一行人刚走到百花井巷,却被堵在巷口。
沿路百姓见到这群地痞无赖,立刻作鸟兽散。
张易之扫视眼前十几个人,眸子冰冷至极。
难道自己的行踪被察觉了,怎么这么快?
裴旻想拔剑,张易之止住他,沉声道:
“谁派你们来的?”
“吾!”
声音很是轻佻,麻脸书生大摇大摆从巷口走出。
他昂着头,一副居高临下俯瞰的模样,慢悠悠道:
“吾囊中羞涩,想找你拿点钱财。”
话音落下,小巷寂静无声。
真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陈长卿瞠目结舌。
裴旻等人绷紧的心弦也松开,旋即而来就是极度的荒谬感。
他们听到了什么?
这麻子癫狂了?
张易之不禁莞尔,似笑非笑道:
“公子可是读书人,怎能这般无耻呢。”
麻脸书生一脸理所当然:
“正因为读书才需要资助,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