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吧。”
“咚”
刁斗声悠然传来,张易之翻身上马,身后骑兵甲片的碰撞声连成一片,几百个步兵负责搬运三弓床弩。
裴旻双手一仰,把黑色纛旗绑在长杆上。
陈长卿立在战车上,双腿抖如糠筛,把“张”字帅旗扛在肩头。
“不灭犯我大周子民之贼寇,誓死不还!生为民,死殉国!”
张易之中气十足怒吼,旋即一甩缰绳,马蹄翻飞之间冲出军营,身后黑压压的六千兵马紧随其后,校场为之震动!
“杀蛮子!”
“杀蛮子!”
军营里响起铺天盖地的吼声,将士们心中热血澎湃难抑。
等马蹄声渐渐远去,王孝杰看了眼薛讷,喟然道:“薛将军,再过半个时辰,你派兵镶助,总不能让大帅战死栾城吧?”
“唉,胡闹啊,有时候我都怀疑大帅是突厥派来捣乱的。”
薛讷重重叹了一声,而后转道去军营召集麾下。
栾城县府。
宽阔的县衙大堂中,疏勒骨咄正将双腿搭在案上,斜靠着坐榻,两个侍女跪着给他揉脚。
堂前两排突厥亲军肃然而立,森然严肃之状,却与疏勒骨咄的漫不经心截然相反。
看似宽阔凶狠的脸庞间,却流露出丝丝笑意,锐如鹰隼的目光下,仿佛有种傲然天地的自信。
脚步声响起,一个戴头冠的文士趋行入堂,神情狂喜道:
“疏勒大人,泼天大功,泼天大功啊!”
“可别唬我。”疏勒骨咄推开两个侍女,急不可耐道:“究竟是什么功劳?”
文士激动得热泪夺眶,勉强平复情绪,“据斥候回禀,城外两里处约有六千兵马。”
“就这?”疏勒骨咄神情明显失望,闷声道:
“栾城是大周北伐必经之路,他们前来攻城很正常。”
文士凑上前,嘿嘿笑道:
“可如果敌方将军身着金色铠甲,男生女相,还挂着张字帅旗呢?”
嗯?
疏勒骨咄疑惑了几息,刹那间,欣喜若狂!
“你确定?!”他紧紧揪着文士的衣襟,怒声逼问。
“千真万确,斥候看的一清二楚。”
主帅!
是大周主帅!
“哈哈哈哈哈”疏勒骨咄陡然间放肆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汗说得没错,此人果然不通兵事,带六千个人攻城,这是送功劳来的!”
只要斩掉此人,的确是泼天大功,凭此一跃成为草原几个部落的首领!
疏勒骨咄满饮一壶,嘶声咆哮道:
“老子碰上倒霉事,前来镇守栾城,没想到转运了,张易之你他娘的今天死定了!”
“上天恩赐老子的功劳,今天不斩了他,老子恐怕会遭报应!”
文士忙捧哏道:“大人,这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疏勒骨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招来一个亲信,“快马加鞭去禀报可汗,为我筹办庆功宴!”
城外平原。
张易之眺望两里处的高耸城池,眼底露出疯狂之色。
一个校尉近前,疑惑道:“大帅,就在这里扎营么?”
要攻城就一鼓作气,哪有在八百步外停下的?
张易之没答,反问道:“一般弓弩能达到多远距离?”
校尉琢磨了一下,回答:“最多两百步。”
“太短了。”
张易之下马,骤然怒吼道:“床弩准备,大力士准备!”
在校尉骇然的目光中,走出三十个高壮魁梧的士兵,绞轴张弦。
这一刻,不止是校尉,许多士兵也震撼了。
要三十个大力士拉弓!
还有这哪里是箭矢?
分明状如标枪!
三片铁翎就像三把剑一样。
眼前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这他娘的是弓弩?
这能射出去?
弓箭根本无法达到这么远的距离!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看来这就是大帅专门研制的大杀器了。
究竟有没有效果?
城墙上。
疏勒骨咄遥望着远方黑压压的兵马,他呸了一声:
“懦夫,张易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在他看来,敌方绝对是畏惧,想着临阵脱逃。
不然根本解释不通。
你攻城,好歹也要先靠近城池啊!
哪有离这么远,跟城池大眼瞪大眼?
疏勒骨咄思虑了几息时间,攥紧拳头,下令道:
“儿郎们,如果敌方意图撤离,咱们铁蹄倾巢而出!”
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