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猛然一拍御案,厉喝道:“传朕旨意,出动羽林军!”
王府外,暴雨洗刷着街道,而街旁车仗浩浩荡荡,足有上百辆之多。
神都城权贵闻讯而来,皇亲国戚、勋将功臣,能来的都来了。
“张巨蟒!”
李旦从马车下来,怒意难抑,低吼道:“你想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以往文武百官路过李家王府,都得战战兢兢,毕恭毕敬。
但是像今天这样不知尊卑的带兵围剿。
已经是第二次!
这完全可以视作对李家皇亲的挑衅!
张易之睁开眼,轻轻擦去脸上的雨珠,平静道:
“半个时辰到了。”
话罢自马上一跃而下,表情森然:“神皇司办案,如有抗捕,革杀勿论!”
“遵命!”
五百绿袍齐声嘶吼,声音响彻云霄。
“快给本宫住手。”
太平的马车终于赶至,她推开宫婢递过的雨伞,提着裙摆疾步上前。
“张司长,别行鲁莽之举,有什么事可以找母皇做主。”
她说话的时候杏眸里带着一丝哀求。
本宫知道,你一心想为本宫清楚障碍,可争储之事应该循序渐进啊!
何况侄儿阿瞒对本宫争储压根构不成任何威胁,就不要大张旗鼓针对他了。
大雨打落下来,太平的衣裳在眨眼间便湿了,那湿漉漉的衣裳贴在她的身上,更是将她那前凸后翘的丰盈身材勾勒出来。
宫婢给她披上蓑衣,也遮住了惹火的身姿。
张易之直视着她,面无表情道:“殿下,我跟李隆基是死仇。”
哗!
死仇这两个字引起周遭一片哗然。
太平如雷击一般僵在当场。
“咯吱!”
府门开了。
一袭华服的李隆基终于走出。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刷刷投注在他身上。
“张巨蟒,你说说,本王跟你有什么仇怨?”李隆基的声音轻描淡写。
但是不知怎的,素来在李旦眼中沉着沉稳遇事冷静的儿子,此时却显得有些惶恐。
那眸子里也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近似于惊惧的神色。
张易之全身泛着森寒,突然笑了笑:“某人下悬赏令要我的项上人头。”
“我在臭水沟足足躲了五天,受尽苦楚,赖得命大,才没有身首异处,才有讨回公道的机会。”
“真想不到吧,我回过头查出幕后黑手是你。”
冷冰的声音夹杂在寒风中,飘得很远。
这条街道上,很多官员都被震撼住了,耳朵轰鸣,气血涌动。
他们骇然。
张易之怪不得凭空消失,原来是遭到刺客暗杀!
难道就是临淄王雇佣刺客?
“不可能!”
李旦脸色煞白,无比惊恐。
太平指甲深深钳进手心里,望向李隆基的目光,有掩盖不住的寒意。
李隆基震惊之余,血液很快就沸腾起来,激昂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堂堂正正,就算你行诬陷的手段,又能如何?”
人群中的武三思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起了无辜的烈儿。
但此刻,他是支持张巨蟒的。
最好屠了临淄王府,然后陛下将张巨蟒凌迟,两败俱伤!
张易之负手在后,神色平淡,打量着满脸无辜的李隆基。
“为何要买凶杀我?我从没有得罪过临淄王吧?”
略顿,张易之想了想,漫不经心道:“上次硬闯相王府之事让临淄王记恨在心?”
“可事实证明,杨再思罪名罄竹难书,还跟谋反枭贼有勾结。”
“我找相王府拿人,有何不妥?”
李隆基攥紧拳头,尖声道:“任你舌绽莲花,也休要往本王身上泼脏水。”
“你神皇司权势熏天,想抓本王轻而易举,为何偏偏要找这般拙劣的借口!”
人群不少人轻轻颔首,临淄王为人耿直,又年纪小,怎么可能接触刺客。
张巨蟒看来真是胡乱安罪名。
不过他消失五天,突然出现就是围剿临淄王府,这点倒值得深思。
“是么?”张易之似笑非笑。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那俯瞰又玩味的神情,就像是在注视一只小蝼蚁一样。
这让李隆基浑身恐惧,急忙反咬一口:“本王不会让你陷害的奸计得逞!”
张易之目光锁定着他,云淡风轻道:
“多说无益,本官也不是来让你承认的,而且拿你问罪的!”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猛然挥手:
“抓!”
刹那间,绿袍们持刀如猎豹扑袭而去。
王府护卫刚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花,旋即胸口一阵剧痛,各自的心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