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刘全有抚着美鬓,淡淡道:“看来最近弟兄们行事不知收敛,官兵只能顺从民意,勉强出兵应付。”
“对,对,不必在意,继续喝茶。”
“还别说,神都张巨蟒发明的泡茶法真是香。”
“主要是这茶叶,以后还得多劫掠一些茶叶好酒。”
几个当家议论纷纷,脸上笑意更浓。
这时。
“报!”
又一个水贼仓惶进来,恐慌道:
“河面上战船密密麻麻,阵势浩大,看样子都督府出动精锐啊!”
“精锐?”
刘全有放下茶杯,嘴角泛起一丝桀骜的笑容: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退下吧,临大事要有静气。”二当家怒瞪那个报信水贼。
“报!”
“报什么?”刘全有憋不住的火气,怒喝道:“咱们跟李刺史有默契,官员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动手。”
“不”那水贼苦着脸哀嚎道:“寨主,已经死了十个弟兄了。”
什么!
“兄弟们,家伙什准备,开干!”刘全有雷霆震怒道。
河风习习,送来凉意。
天龙寨只有少部分建造于陆地,基本都建造于水中,各部分之间由硬木搭建的走道连接,远远望去整座水寨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浮宫。
天龙寨有几座楼船,刘全有等人猫在船舷内,眯着眼去看。
宽广浩淼的汉河水面上,大船如巨兽,渡波而来。
船阵呈三角形,中间一艘大船最为高大,远远看去,如一座水上城池。
“这么大动静?”刘全有面色惨白,不复之前的平静。
“寨主,要不要逃?”
二当家满头大汗,一边盯着对面的船阵,一边建议战术撤离。
刘全有冷声道:“逃?笑话!未战先怯,岂不是坠了天龙寨威风?”
“寨主。”四当家插嘴道:“看看,那个领头人不是容志义,究竟是谁?”
他指着中间大船的男子。
猩红披风,清发几缕,举手投足之间,无处不含温文尔雅。
可憎的是,此人眉宇里却是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狂傲与冷漠。
“管他是谁,要打就打!”
刘全有下了狠心,嘶吼一声。
“发射!”
对面大船旗官挥动令旗传令。
大船开始射下密集的箭雨,寨中不时传来哀嚎声。
几人疾步回到寨中望楼,准备指挥反击战斗。
可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们惊恐欲绝。
数不尽的人影,布满水寨各个通道,从不同方向有条不紊涌向一座座楼房。
他们手中的横刀,在火光中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光芒。
望楼上,站着的都是长弓在手、着甲胄的官兵。
水寨望楼无声无息被控制了。
每一处角落,不时有一道道血液喷洒在纱窗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地上甚至有火油、膏脂、硝石等物,火势连成一片,往上飞窜。
须臾间便燃起熊熊大火。
间或有弟兄破窗而出,试图跳入水中,但他们的身子一出现,就被外面围着的官军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刘全有只剩一个念头:完了,苦心经营的天龙寨完了。
敌方有备而来!
逃吧!
亥时,夜幕下汉河变得平静,水中流淌着血的猩红。
容志义拱手禀报:“蒙众将士奋勇,水寨一战,烧毁水寨,杀敌两千,降者三千人。”
张易之点头,嗯了一声。
在他看来,水贼完全没有纪律性,就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还擒住寨主和几个当家的,那个寨主声称愿降。”容志义补充道。
张易之平静道:“他不配降,杀了。”
“可是”容志义略迟疑,说道:“降者不杀是军中规矩。”
“那不是我的规矩。”
张易之背手立在船头,任由猩红披风随风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