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袅袅婷婷的身姿走进来。
“内间说话。”
张易之指了指公署专门休息的内室。
里面有隔音效果。
上官婉儿亦步亦趋跟进了内室,她正要在张易之旁边的锦榻坐下,却被先坐下的张易之伸手一拉,便坐到了他怀里。
她对张易之实是柔情似水,予取予求,翘臀往张易之腿上一坐,只是忸怩了一下,便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陛下让你来的?”张易之笑着问。
上官婉儿嗯了一声,黛眉微皱:“陛下发话,让你近日行事收敛点,免得被群臣抓住把柄。”
“呵呵”张易之在她挺鼻上亲昵地刮了一下:
“我的把柄只有婉儿能握住。”
上官婉儿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起红霞,薄嗔了他一眼,“没个正行,灾异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张易之轻轻颔首:“已经下令让神皇司出动,尽量扼制谣言的散发。”
“还不够。”
上官婉儿目光一凝,补充道:“关键是释道两教,让两教阐述扫把星并非灾异,他们有许多底层的信徒。”
好策略张易之双眼一亮,不禁赞道:“不愧是称量天下的婉儿,我的贤内助。”
“别贫。”上官婉儿继续说:“释教有陛下豢养的一些高僧,可道教”
她略默,思虑了片刻:“去找公主殿下,她跟道教走得比较近。”
说话时,一双杏眸直勾勾盯着张易之。
“嗯。”张易之点了点头,又皱眉有些难办,“可我跟太平殿下不熟啊。”
“不熟么,”上官婉儿抿嘴一笑,整个人贴紧他,“上次有宫婢看到你上了她的马车。”
张易之面无表情:“应该看错了。”
心道:“还好反应及时。”
顿了顿,他问:“太平殿下会帮我么?”
上官婉儿说:“先看舆论发展吧,实在不行,张郎你就登门拜访。”
如果她去求太平,肯定会暴露两人的关系。
“听你的。”张易之轻轻握住她柔软纤细的玉臂,柔声道:
“婉儿,我想见缝插针。”
上官婉儿脸泛红霞,伸手轻解罗裳,只着一身小衣
傍晚,雨消风骤。
张易之巡视完天枢施工进程,就准备回家。
突然想起一事,偏头问裴旻:
“很久没看到陈长卿,他人呢?”
裴旻撇嘴道:“他勾搭上一个尼姑,屁颠颠跟尼姑去长安了。”
“该死的臭道士!”张易之低声骂了一句。
他笃定运气守恒定律,身边一定要跟着一个倒霉蛋,才能时刻保持气运。
他今天眼皮总跳、心神不灵,总是有种不祥的直觉。
“走吧,回府。”
刚跨过府门。
庭院里,就见张吉祥拉一辆板车,板车装的都是扫帚。
“何意?”张易之审视着他。
张吉祥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笑道:“夫人说扫帚不吉利,让俺把它丢出去。”
“荒唐!”
张易之刚要斥责他。
突然感觉地面在轻微晃动,房屋上的瓦砾嘎吱嘎吱作响。
他眼睁睁看着庭院的几案摆簸,上面茶杯倾覆,啪嗒摔碎在地。
张易之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脏仿佛有那么一瞬,停止跳动。
老天,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会吧?
突兀间。
轰!
轰!
轰!
周围声如轰雷,仿佛有种天崩地裂的摇晃感。
府里响起了仆役的惊呼声:
“马厩塌了!”
轰!
又一声震动,大地势如簸荡,灰尘弥漫在府邸,远处响起仓惶无措的叫喊声。
张府顿时乱成一团。
震动声只持续了半晌。
大地重新恢复安静。
没有大型建筑物塌陷,张府仅有一些低矮棚子倒塌了,被断木乱砖所填满。
仆役丫鬟们甚至劫后重生,大声欢呼着。
这次地震规模真是万幸啊!
当张昌宗急急前来庭院。
就见张吉祥蜷缩在板车下面瑟瑟发抖。
而兄长脸色极为难看,在踱步打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像是掉落陷阱的野兽,在苦思对策。
他罕见的失了方寸。
“兄长,怎么办?”张昌宗心有余悸。
张易之沉声道:“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西周三川皆震是岁,三川竭,岐山崩!”
周幽王二年,是洛阳史载第一次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