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林立着各色店铺客舍,往来如织的商贩行人,颇有熙攘之感。
张易之坐在马车里望去,感慨着神都洛阳的繁华。
张昌宗打破沉默,没好气道:“兄长,你也别怪我拦你,陛下金口玉言,你倒是跑路,陛下岂不是怪罪于我。”
眼下圣眷正隆,须得好好经营,万不能出差错。
这兄长肯定是脑门被驴踢了,这美事不去把握,还想着逃避。
非人哉!
张易之暼了眼老弟,有些不满:“那你为何要多嘴在陛下面前举荐我,事先也不同我商议。”
“商议?”张易宗拔高声量,怒道:“昔日谁说的,宗弟,好羡慕那冯小宝呀,鲜衣怒马风光无限,连朝堂王公都甘当他门下走狗,大丈夫当如是!”
说着说着语气竟有些委屈。
明明都是为你好,我们兄弟情深,你咋这样啊!
“我......”张易之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身体换主人了,在下只是个刚附身一天的靓仔。
张昌宗摊开手心,又骤然握紧,低声道:“眼下就是稍纵即逝的机会,抓住它,你就能一飞冲天,还在犹豫什么?”
张易之刚欲说话。
张昌宗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接着问:“兄长,论相貌,普天之下谁能甚过你?”
张易之思虑片刻,摇头道:“许是没有。”
刚穿越过来,就被自己的颜值震惊了,实在是逆天。
帅得恐怖如斯!
张昌宗继续灵魂拷问:“这天下谁的本钱比你雄厚?”
“这……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个话题,张易之有些尴尬。
张易之羡慕道:“去岁,咱俩一起去醉芳楼采风,那头牌绿鹭姑娘说你的世所罕见,简直……”
“打住!”张昌宗嘴角一抽,赶紧打断老弟的话。
别说了,再说我要高兴死。
始终搞不懂,这具身体吃什么长大的……只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咯。
看张易之在愣神,以为被自己说动了,张昌宗大喜,身子往前凑,低声道:
“兄长,如此也就罢了,可你还才华横溢通晓文章。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陛下年纪愈大精力不济,一些国事政务肯定要交给信任的人处理,谁能比枕边人更可靠呢?”
“兄长,你有宰相之资啊!”
宰相之资四个字掷地有声。
嘶!
张易之紧紧盯着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燃烧了。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张易之差点脱口而出——我愿意。
可残余的理智把他从美梦里拉回来了,不能做面首啊!下场惨不忍睹,身死也就算了,还背着恶臭的名声。
“老弟,你这演讲口才不去搞传销可惜了。”
说完张易之便靠在车壁闭目养神,气得张昌宗直跺脚。
……
约莫几盏茶的功夫,马车驶入北街,喧嚣便渐渐消失了。
安邑坊地处洛阳繁华地带,这里多住着权贵勋亲,初晨的阳光将朱门大户映照得金亮辉煌。
张府。
此刻真是门庭若市,衣着华丽的人们在石阶下窃窃低语。
有人眼尖,喊道:“六郎回来啦!”
呼!
顿时,一阵狂风呼啸,众人争抢推搡着往马车方向跑去。
“六郎风采真如天上的谪仙儿,我是殿中省陈立,特来拜访。”
一个三十左右的官员靠着百米健将的速度,率先来到马车前,垂首行礼,语气那是非常恭谨以及谄媚。
张昌宗掀开车窗帘,瞅了一眼陈立的满面麻子,皱眉不喜道:“你这相貌让吾反胃,速滚!”
“啊…”
“啊什么,六郎让你滚呐。”
后面的人一脚踹开满脸害臊羞愤的陈立。
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发儒生抓住机会,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卷轴,笑容满面道:“六郎,听说您老人家喜欢书画,此乃王羲之的真迹。”
“哦?”张昌宗接过,神色不变道:“名字、身居何职?”
老儒生狂喜,忙道:“在下刘宪,仅是从八品芝麻小官。”
张昌宗微微点头道:“这等璞玉都被遗漏,朝廷吏治果然混乱,你放心,我不会让明珠蒙尘的,必给你安排个五品官职。”
“谢……谢六郎!”老儒生刘宪嘴唇一颤,显然是激动过头了。
张昌宗环视迫不及待的众人,道:“各位,今日先行散去,吾有些家事要处理。”
说完便放下车帘,吩咐扈从驱赶府门前的众人。
张昌宗翘着二郎腿,对张易之笑道:“你瞧瞧,这么多苍蝇嗡嗡嗡,真令人烦躁。”
张易之微笑不语,等他装完逼了,才劝诫道:“宗弟,你现在风头正盛,更要收敛一点,莫要嚣张跋扈留下话柄。”
“咦?”张昌宗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