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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着。

可是执笔要落字的时候,她的笔尖却顿在了那边。

沉思一阵,她在纸上写下“兄长”二字。

可是接下去要写的,却又迟疑良久。

蜡烛的光很黯淡,窗外晚风忽的吹开了窗扇,烛火晃了一晃。

要怎么说呢?

说什么呢?

说了以后,怎么将信寄出去呢?

这种事情,说出去会不会被相信?

而且,这样无缘无故的来信,多半是连国公府都送不进去的。

纸上“兄长”二字,墨渍已干。

夏昭衣左手轻轻捏着薄薄的纸张,顿了下,忽的将这纸揉作一团,放在了砚台旁边。

蘸了蘸墨,她又在纸上写上了“师父”二字。

提及师父,满腹衷肠,她这次挥笔倒没有犹豫,一字一句,飞快落墨。

……所遭之事,匪夷所思,可我断然已活了,年幼女童,不知前身,所处匪寨贼窟,人不如狗……

写着写着,鼻翼忽的酸楚了起来。

她忆起离开离岭那日,师父的目光与神情。

一如平日安静,不悲不喜,沉定如古井。

“你可知道,你这一去便是必死,我们师徒今生都无法得见了。”师父说道。

她重重磕首,语声喑哑:“徒儿不孝。”

“那你去吧,莫要回头。”

她便起身离开,道了句“师父珍重”后,翻身上马,再不回头。

师父与她之间,两人从来不多言语,哪怕生离死别,也是这么寡淡无味,没有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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