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广疾步跑回去,进了院子后却在门口徘徊,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卞元丰现在在睡觉,他起床气向来大,如今精神状态那么差,也许会直接起来就杀人。
小书在院中烧水,看到二广形色匆匆,问道:“怎么了。”
二广思量了阵,转身就跑。
“古里古怪。”小书嘀咕。
看回身前搭起来的小火堆,小书阴郁的心情越发糟糕:“全部都变得古古怪怪,这是中了什么邪。”
除了刘姨娘,其他姨娘们全都在卞夫人的楚凤院。
不过卞夫人不在,她去了龙虎堂。
楚凤院大堂里,众人坐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安静的诡异。
卞元雪在左手边的别厅里,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里拿着长鞭,把手在桌上无意识的点着,一下一下。
二广来寻人的动静传了进来,卞元雪抬起头看去,叫道:“外面什么事?”
几个随从和二广一起跑进来。
二广急声道:“小姐,后山那些人变得非常奇怪,可能要出事了!”
后山。
又他妈是后山!
卞元雪面色沉下去:“这些贱妇哪敢出什么事,本小姐一个鞭子打的她们落花流水!”
“大小姐,你要不去找下夫人,这件事情得问夫人怎么办啊!”
龙虎堂,那地方他可不敢一个人去。
“我弟呢?”
“二少爷这几日劳累,正补眠呢。”
卞元雪“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我倒要看看那个阿梨到底有多神气!她当真将我弟给打了?”
二广一脸郁闷。
确实是被打了,而且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可狼狈了。
但是这种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我问你话呢!”卞元雪喝道。
赵姨娘开口:“后山的人到底怎么了,怎么奇怪了?”
卞元雪眉头一皱,恼怒的看过去。
赵姨娘无视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二广。
“她们一直在收拾东西,还,还吃肉,那肉骨头那么大一碗,一个仆妇当着我的面给倒悬崖下了,还把空碗砸过来。”二广比划着说道。
“有这种事?”赵姨娘一愣。
其他人也愣了下。
“我都没吃东西!她们竟敢吃肉?!”卞元雪叫道。
赵姨娘转头看过去,拔高音量:“大小姐能不能先不要说话了!现在什么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能不能长点心!”
“你吼谁呢!”卞元雪大怒。
“后山的人要跑了!”赵姨娘骂道,眼睛里面全是对卞元雪的厌恶。
“她们敢!我打断她们的腿!”
满堂的人都好笑的看着她,沈姨娘那边还发出了两声嘲讽。
卞元雪嚷完也顿了下。
“你怎么打?桥断了,下山的路也被水淹了,你是飞过去打,还是跳过去打?”赵姨娘道。
卞元雪这几日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好过,刘姨娘也就算了,赵姨娘都敢这样了!
可是憋了半日,她不知道反驳什么,只是气道:“这跟你什么关系,要你多嘴!”
赵姨娘看回二广:“你找几个人去龙虎堂那边,要快,这件事情跟我们说没用,得去那边找夫人和二当家们。”
二广头疼,看样子,还是得去一趟。
可二当家,哪有什么二当家,二当家都死翘翘了!
没办法,二广只好自己过去。
卞元雪看着他们离开,气恼的看向那边的赵姨娘。
赵姨娘坐了回去,双手在身前揪着手帕,面露焦虑。
虽然山上日子不好过,成日看来看去这么点景致,可山上清闲呐。
什么都不用做,还有人可以使唤,要知道她当初不过才是一个农家女,自小织纱长大的。
这阵子别人没饭吃,她却不同,早先后院送来的糕点干果或者卞八爷直接赏来的,她那小院可藏着满满一箱呢。
但坐吃总会山空,如若后山那边的仆妇们造反了,山上缺人手,指不定她们这些妇孺们都要被赶去做饭了,甚至连卞元雪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人饿到极致会做出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从饥荒中逃出来的赵姨娘可一清二楚。
卞夫人此时冷冷的坐在卞雷经常坐着的位置。
虽然卞八爷不在,但是他常坐的那个虎皮椅,她也不敢贸然去坐。
大堂下面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确切来说,只有一具,另外两具早就已经血肉模糊,只剩一个扁扁的,模糊的骨架了。
几个十人长都没说话,除了那个在落霞苑被处理完断腿送回这里的十人长,不时在睡梦中呢喃呼痛,甚至暴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