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到她本人——虽然这种尝试从来没有断过。
但是昨天发生的事却给这样做创造了有利条件——现在,你郑皇贵妃涉桉了,而且涉的事弑君大桉,那我们文官集团就必须彻查到底了。
王家屏那样的传统官员都能在即将卸任之前做出要以辞职相迫的决定,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不过,王家屏的立场相对比较简单直接,有意思的还是高务实和沉一贯的态度。
沉一贯支持彻查,是自知情况敏感,自己已经有了暴露的可能,因此希望把郑皇贵妃推出来当挡箭牌,或者说树为标靶,引得所有的火力都朝她发泄,从而使自身涉险过关。
高务实支持彻查,是在知道皇帝不肯大动干戈——尤其不肯动郑皇贵妃的前提下,以彻查翊坤宫为由头,顺藤摸瓜把沉一贯这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在他看来,如果事情能够朝这样的方向发展,一来沉一贯这个朱常洛的最大支持者基本要宣告政治死亡;二来又可以警告郑皇贵妃,让她知道事不可为,今后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当然,还有第三点:郑皇贵妃经此一事虽然不必负主要责任,但大罪可免,小罪难逃,事后多半也还是要受到一些惩戒——比如削掉“皇贵妃”名号中那个“皇”字,收回宝玺,不再被视为什么“副皇后”,同时也就让朱常洵在皇嫡子朱常灏面前再无任何正统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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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皇帝的正式朱批之后,高务实又前前后后认真思考了一番,终于起身去往王家屏的值房,请王家屏以首辅身份召集全体阁僚开会。
由于今天是高务实当值执笔,而且他票拟的本件就是王家屏自己的奏疏,因此王家屏也是至此才得知皇帝已经一字不易地按照高务实的“代王言”朱批下来了,不由高兴万分,连道“吾皇圣明”,然后又夸高务实这件事干得漂亮。
其实他是想夸高务实在皇帝心目中的影响力依旧巨大。不过……这话对于朝臣来说,特别是对于辅臣来说其实比较敏感,这种情况可以“众所周知”,但一般不好宣之于口,因此王家屏只夸高务实干得漂亮。
阁僚召集非常顺利,毕竟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个关键的时间窗口期,一个个全在自己的值房等着,没有一个人去自己主管的部衙视察,因此很快就到齐了。
王家屏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胜利”——没错,对他而言,皇帝答应彻查翊坤宫就已经意味着胜利了。
不过,他发现自己宣布了胜利之后,大家都没有显得很兴奋,至少都不像他那般兴奋。
这让目的简单的王家屏有些错愕,左看右看之后仍然不得其解,只好皱眉问道:“诸公何以皆无喜色?”
此问一出,梁梦龙沉吟不语,赵志皋神游天外,周咏……啊,他反正一直被当做“举手阁老”,此时眼观鼻鼻观心也很正常嘛。
得,王家屏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位要么已经在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乡养老,要么长期以身体不佳为由装傻充愣,要么就是做凑数阁老做得怡然自得,总之指望他们说句实话那是完全没戏的。
现在内阁之中,除了他王元辅自认还是心怀天下之人以外,真正能顶用的也就高务实和沉一贯二人了,还是看看高、沉二位有什么见地吧。
“日新、蛟门,不知二公对皇上这番朱批有何高论?”既然你们都不肯主动,那我作为首辅也只好点名提问了。
高务实其实不太想在沉一贯之前开口,可是没办法,谁叫他是文华殿大学士而沉一贯只是文渊阁大学士呢?既然排名在沉一贯之前,王家屏发问自然也会把他摆在前头。
高务实轻轻清了清嗓子,道:“皇上答应彻查翊坤宫,这自然是值得庆幸的大喜事,意味着昨日之事终于有了水落石出的机会,不会让意图不轨者逍遥法外,但是……”
所谓凡事就怕“但是”,此时也不例外。高务实叹了口气,问了一个让王家屏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高务实右手一摊,问道:“翊坤宫乃是后宫,外廷部衙……比如三法司,要如何派人去查?”
就这么一个简单之极的问题,就让理学大老王家屏当场傻眼。
对啊,外廷三法司全是大男人,怎么去翊坤宫这个深宫大内去调查?
此时,沉一贯先是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王家屏,又瞥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高务实,欣喜之余却不禁有些滴咕:高日新这句话本是我打算说的,可他为何却主动提了?
沉一贯之所以想不通,自然有其原因。他当然知道王安看似“陈党”,其实有其自身利益,因此至少在国本一事上,王安因为捆绑了朱常洛,所以与心学派形成了联盟。
因此,沉一贯昨晚就已经想好了,今天如果高务实能说服皇上,真的取得了彻查翊坤宫的权力,那么自己就应该借口三法司无法深入后宫调查为由,推荐东厂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