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派人到各处走访查探过了,光是山东、河南两省,恐怕就有至少四万保安队,而且几乎全都配着火铳和官军一样的那种。
更别提这些人仗着高阁老的名头,队伍里甚至还有一些大将军炮就是当年轰破咱们水寨的玩意。你倒是说说看,你邱老二就算一身横练功夫,又能挨那玩意儿几炮?”
邱老二冷哼一声,根本不去理会。这叫什么问题,但凡是个血肉之躯,谁他娘的能挨一发大将军炮?那玩意儿直接打中人的场景大伙儿又不是没见过,好好一个人当场就给轰成血沫儿了,别说留个全尸纯属奢望,实际上事后连个人形都拼不出来,根本就是一滩肉酱。
山羊胡子文士见他不再言语,这才继续道:“不过你也不必太窝火,今日要是能弄死这个叫高务若的小子,那也算是咱们报了仇人家怎么着也是高阁老的弟弟,可金贵着呢。”
“有个卵用?又不是高务实。”
“呵?”山羊胡文士冷笑起来:“那可是朝廷的天下文胆,是杀得蒙古大汗屁滚尿流的真英雄!就算人家站在你面前,你还敢对他不敬怎么着?杀他,凭你也配!”
邱老二闻言大怒,瞪着铜铃大眼:“老子怎么不敢!”
“都给老子闭嘴!”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当家此时终于忍不住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骂道:“入娘的,什么时候了还吵吵!人高务实什么身份,咱们够得着人家么,还他娘的说什么敢不敢杀他你们有工夫说这些屁话,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儿把那高务若给老子拿下,好赖也是个讨价还价的筹码,知道吗!”
这大当家的个头在山东汉子里只能算一般般,但他面相看起来却是相当剽悍,大冬天的居然也只穿着一件薄袄子,可见气血强壮之极。他虽然比那邱老二矮了半个头,煞气却反而更足。他一开口,两人都不敢顶嘴,各自把眼光往旁边挪开。
不过邱老二似乎有点嘴碎,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道:“大当家的,俺老邱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之前不是说京里那位大人物要咱们直接把高务若给做了吗,为何大当家的现在却说把他拿下做筹码?这不是不是”
大当家的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杀了他?杀了他之后,京里那位是不是愿意履行承诺,这事儿你能打包票吗?”
“噢,原来是这样。”邱老二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些个读书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说的话都跟放屁一样,咱们着实不能太相信他们。”
之前那位山羊胡文士知道这厮是在指桑骂槐,不由冷笑道:“兵不厌诈罢了,在朝廷那些人眼里,咱们不过是贼。既然是贼,那他们就可以不择手段这道理本来自是无理,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做的,又有何好说?”
大当家的再次瞪了他们一眼,摆手道:“此事不必再论,总之多个心眼总错不了。这高务若到底是高务实的弟弟,哪怕就是个庶弟,那也不是寻常人,出了事一定会有人管。
咱们要是直接把他给卡察了,到时候万一姓沉的食言而肥,不仅不给咱们消了桉底,还把此事全推到咱们身上,那可就是黄泥巴粘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得把这家伙的命留下,到时候不管是和姓沉的谈,还是和姓高的谈,总之就有的谈了咱们要的是后路,要的是银子,可不是要掺和这些人之间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众人深有同感,但还没人出声应和,便有一人忽然提醒道:“大当家的,点子来了!”
大当家的连忙转头,朝那人一伸手。原来那人手里拿着一杆单筒望远镜,看其磨损程度,应该是京华早期的产品,只是不知道怎么流落到这些江湖人士手里的。
接过单筒望远镜,大当家的连忙朝官道上望去,果然见着前方雪中有三四十骑踏雪而来,这群人虽然是在寒冬腊月里行进,速度却也不慢,胯下的骏马甚至瞧着比自家辛苦积攒多年的家底还要好东平水寨被破之后,他们这些人几乎该行成了马匪,对于手里的马匹可是颇为自信的。
“待会儿注意些,这群家伙骑的好像都是蒙古人最引以为傲的乌珠穆沁马,尽量别杀了,咱们用得着。”
“好嘞!”邱老二兴奋起来,问道:“高家小子带了多少人?”
“连他自己在内,一共三十七骑。”大当家的望远镜也没放下,一边观察一边道:“他们距离渡口还有四五里路,等他们到了渡口,咱们也不着急发动,每人先喝上几口暖和暖和,但是不要太多
等他们开始到了渡口喂马吃草喝水,咱们再悄悄摸近过去,越近越好,然后立刻动手。王书生,你手底下没什么功夫,就领人抢马邱老二,你陪老子抓人其余人只管杀人就好记住,咱们只要高务若,别的人却是要杀干净的。”
众人低声应诺,开始纷纷摸出腰间的皮囊给自己灌酒。这种时候喝酒一来是暖身体,二来也是壮胆当然第二种原因大家是不会说出来的。
至于暖身体,那就和平时品酒不同,要大口的喝,短时间内给予较大的刺激。但是,这事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