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坤宁宫相距着实较远的福,高务实与刘平又继续谈完了一些关于坤宁宫近期人员安排的事情之后,还有时间谈一谈关于那南洋八万顷耕地的问题。
之前说过,高务实划出所谓“八万顷可垦良田”所在的地区是苏门答腊岛的南部,大致上位于后世印尼的南苏门答腊省和楠榜省,占这两省主要耕地面积的将近一半左右。另外,两省可以提供给皇帝作为海外皇庄的耕地面积也差不多,算是一半一半。
刘平这段时间并没有白混,他派人大致打听了一番“旧港宣慰司旧地”周边的农业情况,得到的消息是那边的人种地水平很差,每年只种一季。
但是,当地华商以及华人后裔都说了,当地的气候、水文等条件其实都很好,不说一定能一年三种,但一年两种肯定没问题。
刘平和高务实提及此事,主要是想请高务实确定一下,谁知道高务实闻言大笑,道:“若从气候水文的角度而言,划给海外皇庄的那俩地方其实一年四季都能种水稻,只是这么做恐怕会导致田地肥力流失,因此为求长远,建议还是一年两种,细水长流。”
刘平恍然道:“哦……原来如此,侯爷真是高瞻远瞩。”说是这么说,从刘平稍稍有些闪烁的目光来看,他恐怕并不是太满足于一年两种。
“要想一年三种也不是不行……”高务实道:“京华这些年也在研究如何保持土地肥力,目前多多少少也算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南疆地区虽然土地肥力不错,但也在开始实施维持土地肥力的一些做法,效果还不错。如果将来南洋皇庄对此有所需要,京华方面也不吝传授其中技巧。”
刘平大为诧异:“还有这种巧夺天工之法?”
巧夺天工这个词用在此处似乎不是特别妥当,但刘平又不是进士老爷出身,高务实也懒得计较,反正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就行了。
高务实道:“这套法子……于寻常农人而言可能还是有些复杂的,尤其是初次接触之时。因此,这就要求他们第一要配合,不懂不要紧,照办即可;第二要勤学,每一个步骤都不能落下,更不能在错误的时间做错误的步骤,必须严格按照京华技术人员的指导进行操作,千万不能偷懒。”
刘平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些事儿侯爷只管放心,奴婢已经基本上安排好了。第一批打算给南洋送去三万户军户,全都是奴婢精挑细选出来的,其中每一户都至少拥有一名年轻男丁,他们家中全都没有‘小’,但却有‘老’,所以他们干活肯定不敢偷懒,否则怎么养活老人?
况且奴婢又特意说了,如果不肯好好干活,奴婢可是不会往南洋送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过去的,那他们可就要在南洋绝后了……就这,还怕他们不听话?”
高务实都听傻了,你这厮怕不是天生就适合当黑心资本家?就你这种思想,要不是现在开发南洋实在有此需要,老子就该赶紧把你丫吊了路灯,才对得起老子当年的一身党皮。
“那……如果他们好好干呢,你有给出什么奖励的说法吗?”高务实无语半晌之后问道。
“好好干活理所应当,这还要什么奖励,侯爷真是太……呃,侯爷真是仁义。”
高务实没好气地道:“你这套管理法子是不行的!刘平啊刘平,你还真是不读书,我且问你,苏东坡那篇《刑赏忠厚之至论你读过没有?”
刘平尴尬道:“这个,奴婢哪能和侯爷您这六首状元比学识?不瞒您说,这文章您要是不说,奴婢当真是连名儿都没听说过……居然是东坡居士写的?”
高务实无奈摇头道:“我且念一段你好好听着。”
“是,是,多谢侯爷指点。”
“《书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呜呼!尽之矣。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
古者,赏不以爵禄,刑不以刀锯。赏之以爵禄,是赏之道行于爵禄之所加,而不行于爵禄之所不加也;刑以刀锯,是刑之威施于刀锯之所及,而不施于刀锯之所不及也。
先王知天下之善不胜赏,而爵禄不足以劝也;知天下之恶不胜刑,而刀锯不足以裁也。是故疑则举而归之于仁,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刘平听完懵然,迟疑了一下,道:“这似乎说的是刑部该管之事,与南洋皇庄有何干系?”
“道理是想通的。”高务实说完,见他仍不能理解,又道:“据《慎子载,孔子曾言:古者贤王,明民之德,尽民之善,故无废德,无简民。赏无所生,罚无所试。
有虞氏不赏不罚而民可用,至德也;夏赏而不罚,至教也;殷罚而不赏,至威也;周以赏罚,德衰也。赏不逾时,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罚不迁列,欲民速睹为不善之害也。”
然后问道:“这一段你总能理解了吧?实在不行,最后这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