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么平倭舰队还能封锁汉江、炮轰汉阳城防。对此我曾特意计算过,发现明军舰队中的一号巨炮甚至能从汉江之上打进景福宫。”
柳成龙这话既对也不对,首先平倭舰队中装备一号巨炮的几乎都是京华自家的战舰,数量相对来说比较有限,开进汉江这事还得看水文情况
其次,景福宫是朝鲜李朝的法宫即君主正宫,炮轰景福宫这种事,非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做为好
再次,一号巨炮虽然论射程的确能打到景福宫,但在那个距离上准头已经奇差无比,真正能打到哪儿全看老天爷的心情。简单来说就是,真这么做的话那无非是个恫吓之举,实战意义接近于零。
不过权栗可能也不清楚这些,或者即便知道也没兴趣解释,因为他的重点不在这儿。权栗反而接着柳成龙的话茬道:“那就是了。既然高阁老出师平壤就能一路稳扎稳打完成对倭寇的反击,那他为何偏偏选择去朝南登陆,另外开辟一处战场呢?”
柳成龙当然有些猜测,但他并不想轻易表露,因此沉吟不语。
权栗却也不是非要他回答,于是接着道:“依我拙见,高阁老此举的用意或有几重,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调动倭寇汉阳主力。”
“调动他们”柳成龙沉吟道:“是为了不把汉阳打烂?或者,是为了避免明军强攻汉阳造成太大的兵力损失?”
“这两点应该都有,但恐怕仍然不是最重要的。”权栗沉声道:“他要的就是调动汉阳倭军本身因为正常来说,一旦倭寇朝南占领区糜烂,而且朝南也有一支精兵在守株待兔,北线明军又派出了大股精骑尾随,那么倭寇主力最稳妥的做法就应该是去釜山,坚守这一桥头堡,等待倭国本土的支援。”
“那你又说”柳成龙皱起眉头准备发问。
“别急,而见兄,听我细细道来。”权栗摆手打断道:“这个想法并不难猜,倭寇之中亦有知兵之人,必然能看出其中要害。于是便有了我方才提到过的孤注一掷。
然而北洋海贸同盟经营倭国多年,倭寇这些特点高阁老又岂能不知?因此,倭寇这孤注一掷自然也在高阁老的预料之中那么,而见兄以为高阁老会没有相应的计策加以针对么?”
柳成龙这下完全听明白了。好嘛,我预判了你的预判是吧?
不过柳成龙仍然不得不承认,权栗这番分析的确有道理,当前这个局极有可能是高阁老一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的,如今发展的每一步都不曾逃过他的算计。那么很显然,后续的发展恐怕也不太可能跳出他的算计之外。
只不过这样一来,柳成龙就难免有些失望了,因为这意味着战场形势无论看起来多么充满悬念,但实际上早已注定。南人党要想在这样的局面下“清君侧”,让王上摆脱大明的控制,那可就希望渺茫了。
权栗见他一下子彷佛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也不禁有些感慨,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见兄勿虑,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柳成龙既惊又喜,连忙问道:“计将安出?”
“因势利导,顺势而为。”权栗正色道:“以当前大势而言,莫说高阁老之令必不可违,就算是麻提督的军令,我也是断然不能拒绝的,必须完全照办,故出兵东进之事无可更改。”
柳成龙知道他定有后话,因此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果然,权栗接着道:“不过,当前军令只说让我东进,东进之后若是董一元并不立刻接手指挥权,那么我便还有一段时间的自由行动之权,可以趁机在元山以南至淮阳一带拖延行程,即便放走锅岛胜茂也不跟着他南下。”
柳成龙迟疑道:“彦慎兄这么做的目的是?”
“自然是等待机会。”权栗道:“董一元此番遭受如此惨败,必然要面临巨大的压力,但他远征在外,大明朝廷即便要追究他的责任,大概也不会立刻撤职查办,多半是让他戴罪立功。
如此一来,董一元怎么可能长期停在元山休整?他势必尽快恢复攻势,以向朝廷展示自己仍是一支可用之兵。
既要证明自己,那他就必须追击锅岛胜茂,同时自然也会按照王上与麻提督之约收回指挥权,要求我服从他的命令。”
柳成龙眉头越发皱得深了,问道:“这岂不是极为不妙?”
“看起来自然极为不妙,但其实正因如此,反而让我有了机会。”权栗微微一笑。
“这话从何说起?”柳成龙诧异起来:“彦慎兄想要如何?”
“自然是先上疏诉苦,接着故意与董一元闹出一些龃龉,然后找个借口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撤兵回汉阳。”
柳成龙愕然呆立,一时不知该如何表示,而权栗则继续道:“彼时彼刻,作为高阁老心腹将领的麻提督,则应该早已率军南下救驾去了,汉阳明军必然空虚。
正巧此时我突然领军回到汉阳,并且还是因怒兴师,随时可能做出一些过激之举。汉阳明军守将除非也有高阁老那样的身份、麻提督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