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管辖,所以大明也没有特别合适的理由来制止朝鲜。一直等到成祖朱棣即位,他派人招抚了东北的女真人,设立了“奴儿干都司”管辖东北。至此,东北的女真人才都属于明朝管辖了。
这样一来,明朝不仅在西边的辽东,更在东边的鸭绿江和长白山与朝鲜接壤。于是问题又来了,鸭绿江上游的土地,已经被朝鲜吞并了很久了,就是朱翊钧此刻指着的咸镜北道地区。
然而大明此时的主要精力不在朝鲜,而在北元五伐漠北嘛。因此永乐皇帝朱棣决定承认既成事实,约定和朝鲜以鸭绿江为界限,北部属于大明,南部属于朝鲜,也就是承认了朝鲜拥有鸭绿江上游和长白山的土地。
这也正是朝鲜后来一直拥有这片土地的由来,即朝鲜史书记载的“太宗赐土”,意思是太宗陛下大人有大量,把这土地赐给了我们,没跟我们开战硬抢。
最终,在大明宣德年间,朝鲜世宗发动猪婆江之战,将鸭绿江南岸和图们江一带的女真人据点悉数攻破,最终完成了对鸭绿江和图们江以南的全部征服,正式和大明划江而治。
不过,朱棣当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他在鸭绿江北岸的大明土地上设置了建州卫,目的就是为了监督鸭绿江南岸的朝鲜。不过可能谁也没想到,这个建州卫在几百年后会出一个努尔哈赤,而原历史上的努尔哈赤反倒成了大明的叛臣。
这就是朝鲜王朝北扩的历史了,总之小国也有扩张的野心,只不过受限于实力,大多没能成功,而元末的乱世提供给了朝鲜一个契机,因此有了这两张不同的堪舆图。
虽然牵涉到了一段尘封的历史,但大明朝阁老们全是翰林出身,可谓人均学霸,对于这段历史都有了解,因此朱翊钧把堪舆图一摆出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张堪舆图的区别不言而喻,重要的是皇帝此举的用意,这才是关键。
有些话别人不太方便开口,王家屏作为首辅却不能不谈,因此问道:“以皇上示下二图可见,朝鲜之东北并非高丽故土,莫非皇上想收回此处?”
朱翊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其余众臣一眼,问道:“诸位有何见解?”
这属于催问了,梁梦龙作为次辅也不得不紧随王家屏之后开口,道:“鸭绿江之划界乃永乐年间旧事,成祖划定此界本有奖励朝鲜称臣之用意,如今若要取回不知可有人人皆能信服之缘由?”
内阁排名第三的是高务实,但高务实本人不在,因此跳过他这一名,轮到武英殿大学士赵志皋表态了。
赵志皋病恹恹地道:“缘由倒是好找,不过若要人人皆能信服却恐怕有些碍难。”
很好,这就是最典型的那种“正确的废话”。朱翊钧如果要拿回这片土地,理由当然是很好找的,比如朝鲜人自己都说这片土地来自于“太宗赐土”,那就是说这片地是朱棣“赐予”的,既然是赐予,那自然也可以收回朱翊钧作为大明天子,理论上来说甚至可以一纸诏书送去朝鲜,就说这片地现在不给你们了。
但是很显然,这么做不可能“人人皆能信服”,你祖宗赐给朝鲜王李昖祖宗的地,无缘无故你怎么就反悔了呢?堂堂大明皇帝,信誉何在啊!
赵志皋说完,接下来就该沈一贯表态了。沈一贯这人在朝中喜欢拉帮结派,可见是个很有权力欲的人,这样一个人对于朝廷“开疆拓土”自然也是很有兴趣的,因此他立刻道:“人人信服的缘由虽然难找,但也不能说就没有,臣有两计可供皇上参详。”
“朕可没说要做什么呀”朱翊钧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下,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沈先生既有盘算,倒也不妨说来听听。”
沈一贯做了多年的讲师、学官,对于皇帝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微微一笑道:“一计,以两度为朝鲜收复王京为由,取咸镜道等朝鲜东北之地为谢礼。再造之恩何其重也,我天朝略取谢礼自然理所应当,以此为由而取咸镜等地,谁能责我?”
“唔”朱翊钧似乎应了一声,但又似乎不算回应,不知是何用意。
沈一贯见状,知道朱翊钧对这个做法虽然未必很反对,但也谈不上特别满意,因此又道:“二计,朝廷不取咸镜道,而以女真各部取之。女真,我朝廷之藩篱也,其取咸镜道之理由最足。
缘由有三:其一,当地在二百年前本就是女真旧地,女真取之,乃是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其二,女真诸部近年来多次随征,此番平倭也同样接受大明号令,纷纷点兵参战,其忠当赏,以女真旧地赏之,合情合理
其三,女真各部经过多年演化,如今算来尚有四支较强势力,分别是叶赫、建州、哈达、乌拉。这其中叶赫、哈达二部可以看做我大明在辽东最为忠心的左膀右臂,而乌拉部因为地处偏远,虽同为我朝藩篱,却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四支力量之中最受关注的自然是建州,当年建州精兵甚强,隐隐有崛起之势,高南宁为了削弱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