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旦釜山失陷,我大军必然后力不继,即便在汉阳暂时挡住麻贵,那又于事何补?”
说到此处,加藤清正正欲怒斥,小西行长却脸色一变,眯起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加藤清正,缓缓道:“你连与本土断绝联系都不放在心上,莫非是打算留下来当一当朝鲜王?太阁殿下待你不薄”
话未说完,加藤清正霍然起身,手按刀柄,大怒道:“你竟敢如此辱我,拔刀吧,我今日便要在此将你碎尸万段!”
他们身边的众将连忙将二人拉住,只有宇喜多秀家、毛利秀元和黑田如水三人没动,但宇喜多秀家勃然大怒,极其少见地拍桉大吼:“都给我闭嘴!大敌当前,你二人不思竭尽全力为太阁殿下效忠,反而互相敌视、咆孝阵幕,当我丰臣家没有军法吗!”
他作为丰臣秀吉的养子兼女婿,又是总大将之一,此刻将军法抬了出来,多少还是有些震慑力的。加藤清正虽然气得满脸通红,也只能死盯着小西行长不说话,然后被人摁回了坐垫上。
小西行长虽然恼怒加藤清正这莽夫不识好歹、固执己见,但要说决斗的话,小西行长自然是不愿意的。人家是贱岳七本枪之一,而且素来以武力着称,他小西行长除非用火枪,否则哪里是加藤清正的对手?
因此宇喜多秀家一发火,小西行长虽然面上表现得忿忿不平,但借坡下驴的动作极其纯熟,冷哼一声便望向别处。反正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接下去不说话也没关系,两位总大将都急于援救釜山,不怕加藤清正能反了天。
然而小西行长没料到的是,宇喜多秀家虽然急于援救釜山,但对于是否放弃汉阳却举棋不定。
宇喜多秀家担心放弃汉阳与丰臣秀吉的命令背道而驰,踌躇道:“釜山自是必救无疑,但汉阳乃是朝鲜中枢要害。诸君须知今日弃守容易,今后想要再取可就难办了,万一事后太阁殿下怪罪”
他目光左右环顾,希望找个和他持相同观点的盟友,众人却全都一声不吭,黑田如水则是一早就眼观鼻鼻观心,此刻看来甚至有些像是睡着了一般,明显指望不上。
就在此时,第五军团军团长岛津义弘忽然掷地有声地道:“釜山当救,但太阁殿下的命令也必须执行!在下愿率第五军团留守汉阳,哪怕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决不放弃!”只希望诸君在解了釜山之围后能尽快回师或派兵来援并非为了救我义弘,而是为确保汉阳不失!”
宇喜多秀家听得深为感动,正要开口,却不料加藤清正也拍桉而起,大声道:“孤军迎战十万明军,左近卫中将豪气!不过如此大战怎能少得了我?我加藤愿与岛津殿下共襄盛举,宇喜多殿下、毛利殿下,我也愿留守汉阳,为诸位南下解围釜山殿后!”
宇喜多秀家大喜过望,原本在他看来岛津义弘留下自然很好,但其手中毕竟只有一万人,就算留下死守汉阳,恐怕也未必能坚持到左右两军主力在解围釜山之后再回来,但如果加藤清正也留下,那情况就不同了。
加藤清正手下也是一万人,虽然此前有所伤亡还没来得及补充,但毕竟主力尚在。尤其他与岛津义弘都是当世名将,这两人强强联手,自己又不要求他们主动出击,只是死守汉阳做笼城之举,应该能够撑上不少时间才是。
宇喜多秀家动心了,不过这一次不止有他一位总大将,他无论是从礼仪上还是从实力上而言,都还必须问一问毛利秀元的意见,于是转头朝毛利秀元问道:“毛利殿下,你对岛津、加藤二位殿下的计划可有意见?”
语言是很神奇的,比如宇喜多秀家这句话看似询问,可实际上则无疑是在说:“你最好没什么意见。”
毛利秀元当然听得出来宇喜多秀家的言外之意,不过巧的是他还真没有意见。
本来嘛,死守汉阳无异于为南下救援釜山的大军殿后,而众所周知殿后从来不是什么好差事,万一明军见汉阳大军南下,不顾一切地发起勐攻,则岛津义弘与加藤清正在拥有大筒优势的明军打击之下必然损失惨重。
损失惨重这种事,加藤清正可能是不怕的,毕竟只要事后他还活着,太阁殿下绝对亏待不了。至于岛津义弘,在毛利秀元看来他愿意留下纯属有病:你又不是丰臣嫡系,你损失无论多大,太阁殿下恐怕都不会给你什么补偿,大不了给你升个官衔什么的,那可谈不上多划算。
不过毛利秀元转念一想又似乎有些恍然:岛津义弘所部第五军团一万人里头其实只有三千人是岛津家自己出的兵,而这三千人里又还留了一千在釜山由其子岛津忠恒统领着。因此,他目前在汉阳的八九千人之中其实只有两千嫡系岛津军,剩下的那六七千人来源十分复杂,既有丰臣家的,也有各路小大名拼凑的。
这么来看的话,岛津义弘就算真把第五军团拼光在汉阳,岛津家本身的损失也谈不上很大,反而可能从此获得太阁殿下的信任,这“买卖”也就不亏了。
自认为想明白了其中道理的毛利秀元定下主意,正欲表示同意,谁知道另一边彷佛睡着许久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