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宁宁直到现在都可以用“你”来称呼秀吉,秀吉也绝不会因此有任何不满。
而此时茶茶也劝慰道:“是的太阁殿下,为了您将来的继承人能平安降生,也请您务必振作。”
这话让秀吉很是一愣,一时不知茶茶所言何意,再仔细一想才知道茶茶又有身孕,不禁喜上眉梢。
然而宁宁却怀疑茶茶是仅为哄笑秀吉而撒谎,皱眉道:“淀殿,不可为安慰殿下而信口开河。你所言之事是否已请药师看过?若真有身孕,那真是件令人喜悦的事情,丰臣氏再次有后,无论是对太阁还是对天下,都是一件喜事。”
茶茶坚称确有身孕,秀吉越发大喜,连问是否真有身孕,茶茶依旧连连称是。秀吉又追问何以得知是子?茶茶答道:“梦入怀子,天命所在,神佑丰臣。”
秀吉兴奋不已,激动得来回走动,而宁宁的心情不得而知,不过看起来倒是甚感欣慰的模样。
秀吉对这件事完全没有了城府,又叫来前田利家,告知茶茶怀有身孕一事,利家能说什么?当然是恭贺。
不过秀吉还是对德川家康有些不放心,于是又令前田利家先去见一趟德川家康,试探其对朝鲜战事的具体情况究竟了解多少,有没有因为当前面临的困局心生异心,前田利家领命而去。
不多时,德川家康听闻前田利家前来,特地出门迎接。二人相请入座,正值细雨绵绵,德川家康命取热茶暖身,家康问道:“利家突然来到我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前田利家答道:“朝鲜战事一波三折,太阁殿下已较为忧虑,我正受命巡视一下粮备,正好向家康来讨教一二。”
德川家康连连摆手道:“利家你军略高深,太阁殿下也深通战法,黑田官兵卫也正身处朝鲜谋划军事,大帅名将俱在,又何须问我意见?说来也不过徒惹人笑罢了。”
前田利家佯作不悦,道:“德川家康,天下第一大名,威名远播,军略不在太阁之下,当然值得一问!更何况你肩负国事,怎会不知朝鲜战况?不可虚瞒,否则我可就要公正无私一番,立刻将你治罪了。”
治罪自然是开玩笑,德川家康因此笑道:“利家你可别吓唬我确实,我协理国事,对朝鲜战况是有所了解。听闻朝鲜八道已占七道,朝鲜溃败,唯独全罗道还未能攻入,其余各道有些义军出没,补给常受袭扰,军备不足,也有风土病出现,目前在各道只能占据着主要城池,急需休整,不过整体而言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挨过这段时间,今后就是一路坦途了。”
前田利家指出德川家康确实对朝鲜战况十分了解,但最后一段却似乎过于乐观。德川家康解释道:“此事现在也不止我了解这些情况,关白等人也都已了解实情,关白所立次飞脚不正是为了能及时向国内传递朝鲜战况而设么?”
前田利家试探问道:“大军皆被困于朝鲜,短期内难以完全占领,还需防备明国来袭,战事恐怕还将延长。方今日本一统,正是即将迎来太平盛世之时,但总有人妄图作乱,前些时日有一领主正私下密谋,抓获之后却说是你德川家康为暗中领袖,莫非真有此事?”
德川家康大吃一惊,睁大眼睛道:“利家兄,这样的指责无根无由,你要我如何回答?声名在外就免不了被人利用,何况我交游广阔,即便有些所谓的证据也在所难免,毕竟平平常常写封信都能被人歪曲,这种事你也是知道的。
我也知太阁殿下疑心于我,不过连我在内诸多领主都在名护屋,也在监察之下,怎能有何异动?而且论实力、人心,德川家都不可能与丰臣抗衡,不然此前决战之时我也不会臣服,此乃大势所趋,我自当顺势而为。
现在想来,斋藤、织田、武田、上衫、北条、今川、毛利、岛津这些大名虽皆曾称霸一时或一方,但终究不得天命,归于太阁治下都是必然。我已是知天命之年,还有几年好活?如今只想安享富贵荣华罢了。”
说实话,五十岁在此时的日本真的不小了,一般人到这个年纪的确大概率不会再有太多不切实际的野心,至少前田利家自己就是这种心态,因此他虽然精明,却也不免共情,相信了德川家康的这番表白。
两人于是聊及朝鲜战法,德川家康也认为此时应当以休整为主,不能顶着这许多不利因素继续强攻。
前田利家道:“朝鲜前线极需休整,才能有备无患,稳居不败之地。不过若是信长公还在,想必定会不顾一切发起攻击吧。”
这话德川家康倒是表示赞同:“那倒是了,信长公神鬼难测,无论何种逆境总能出奇制胜,我等不及信长公之万一,就只能选择稳中求胜了。”
两人相视而笑,转而对饮闲聊。其实二人都明白了对方所指:太阁不是不明白现在的困难,但太阁一生最希望超越的人,正是他当初的主公织田信长。
既然织田信长在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定会不顾一切发起攻击”,那他丰臣秀吉岂能甘于人后?自然也是要强攻,证明自己不输信长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