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朝鲜王子临海君与其兄弟光海君不同,他算是把纨绔属性点满了十项全能,自入会宁之后便根本不思正务,白日里是耀武扬威、欺男霸女,入夜后则是酒池肉林、寻欢作乐。
南宋的诗人嘲讽当时人“直把杭州作汴州”,那这位临海君大抵便是将会宁当做汉城了可能还不止,毕竟早前在汉城时他不过区区寻常王子,但如今在会宁他却是土皇帝一般,权力大了无数倍,地位更是尊崇无比,根本无人能管。如果要问临海君现在的感受,恐怕便是“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这天夜里,玩累了的临海君正在沉睡,身边左拥右抱两位美人,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的香甜。可惜这份美好却被突然打破了会宁府使鞠景仁率一班衙役及众多百姓闯入王子居所,杀散卫兵,直冲至临海君榻前。
临海君被骚乱惊醒,两位美人吓得连忙躲入被中瑟瑟发抖,王子用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番,终于回过神来。他眼见被围,怒火中烧,厉声叫骂:“胆大妄为!难道不知我为何人?我为当今大王子临海君!尔等竟然胆敢不敬,我定将尔等扒皮抽筋,戮无全尸!”
谁知鞠景仁却不吃这套,怒骂道:“休得猖狂!你临海君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暴虐成性、狂妄自大、不学无术、骄奢淫逸,所到之处鸡犬不宁!天下百姓皆愿生啖你肉!眼下咸镜道将被倭寇蹂躏,不如将你这无德王子上交倭军,以全我等性命!”
纨绔属性十项全能的临海君见威慑不成,自然立刻变了另一个人似的,瞬间变脸,连连求饶,只差跪下磕头了。可惜鞠景仁根本不听,只是冷笑着下令,让人绑缚临海君及尚未成年的顺和君待命。
到了十月二十三,加藤清正抵达会宁城前,鞠景仁果然率众开城献降,并献上临海君、顺和君及从臣金贵荣、黄庭彧、黄赫、李瑛、稳城府使李铢、镜城判官李宏业等二十余人。
加藤清正虽然霸道,但也不是不分好歹见人就杀,他接受了投降并下令好生款待王子及其从臣,只对不降之人格杀勿论。
至此日军在加藤清正的授意下向咸镜道传令,凡顺降之民一律不杀,凡捕获逃亡官员来献者必有重赏。
随即,咸镜道内的朝鲜百姓争先恐后搜寻抓捕逃亡官兵,造成咸镜南道兵使李浑被百姓袭杀,首级被割取送至会宁领赏咸镜道监司柳永立、咸镜北道兵使韩克諴等人也皆被先后活捉,绑赴会宁。
于是,日军得以轻松平定朝鲜咸镜道,加藤清正志得意满,一边继续稳定咸镜道局面,一面打探咸镜道以北情报,意图继续进军。
按照加藤清正的想法和迄今为止的了解,咸镜道以北虽然是女真地区,但女真本就是大明的附庸,打女真和打大明没什么区别,而且占领女真之后可不就能继续杀奔大明本土了吗?
倘若小西行长还在平壤拖拖拉拉,而他加藤清正一路势如破竹,先平咸镜道,再占女真地,最后第一个杀入大明本土,那他第二军团可不就抢在奉行派的第一军团之前光辉独耀了?想想还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干劲十足啊!
与此同时,在朝鲜庆尚道,义军首领郭再佑听闻朝鲜有官军叛徒名为孔撝谦者,近来不仅一直在出卖情报,并且就藏身在一小股日军所驻扎的妓院内。
郭再佑最狠叛国贼,因此详细筹划,终于趁夜突袭此处,在日军惊魂未定之下将孔撝谦及日军全数斩杀,震惊当地。
次日,郭再佑率众携带孔撝谦的尸首及日军首级前来庆尚监营。营官见孔撝谦尸首,大为诧异,问道:“我们也正在抓捕孔撝谦,你们是从何处找到此人?”
郭再佑部将沈大承对官军之无能早已看不顺眼,立刻冷笑着出言嘲讽道:“官军连找都找不到的人却被我们所获,如此惊讶不嫌丢人么?”营官大怒,质问既发现做此想。”
洪汝醇则窥见李昖面露不悦,立刻决定了自己的态度,急忙谏言道:“殿下不可!义军如此无视官军,怎能期待同心?若给无视官衙的郭再佑赏封官职,则官军士气必将低迷,而义军反而自以为得势,更加不将官军、官衙乃至朝廷放在眼里。
臣以为为今之计,不仅不可赏封,反而更应立即处斩郭再佑,以儆效尤,彰显朝廷威严不容亵渎蔑视。如若不然,各处义军必争相效仿,凭借些许功劳、势力而无视朝廷,将来讨要封赏、肆意抢夺军备之举定会层出不穷,而后患亦无穷矣!”
伊斗寿闻言大怒,呵斥道:“如今团结一致还不足以能完全阻挡倭寇,你怎能出此离散民心之妄言!殿下,此诚下策也,切不可依。”
朝鲜王李昖却伸手阻拦,摇头道:“洪汝醇之言不可一味否定,义军凭借自身的功劳势力无视朝廷法度,这与以前威胁王室的高丽权民世族有何分别?倘若如此不加制止,反而推波助澜,则战争结束后义军便会成为官军,郑汝立事件也将重演。”
这话不能说毫无道理,但明显有无限拔高之意,因此兵曹判书李恒福劝道:“殿下此言或许过重了些,郭再佑等人不过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