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百万两的巨大财富,舍不得放弃安逸快活的日子,那就不得不听命于他,乖乖做他的守户之犬。”
“每年上百万两?”阿巴岱赛音汗瞪大眼睛问道,眼珠子也不由自主地转了转。
布日哈图心有所感,微微一笑:“是啊,土默特现在有钱了,可惜也变弱了若非如此,大汗此番如何能取得这般大胜?”
阿巴岱赛音汗干笑一声:“那倒是,那倒是,大汗神勇,察哈尔勇士天下无敌。”
图们汗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却依旧没有说话。布日哈图则叹息一声:“其实,若明廷能放下成见,咱们也不是不能与他们罢战休养的,甚至咱们也曾多次要求与明廷贡市,可惜明廷认为麾下有个土默特就够了,至于其他蒙古人,在明廷眼里恐怕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阿巴岱赛音汗面色一滞,咬了咬牙:“他们会后悔的。”
“不错,他们会后悔的。”布日哈图指了指河对面的南方,深吸一口气:“今夜就是个机会,不过毕竟有两条河拦着,咱们不能这样直来直去,得稍微绕些路。”
阿巴岱赛音汗一挥手道:“绕些路算得什么,二十五里路,就算绕成五十里也能在天亮之前赶到。”
布日哈图却摇头道:“那却不成,如果连夜赶路又立刻发动进攻,一定会影响勇士们的发挥。咱们必须立刻出发,在半夜赶到并过河,然后悄然隐藏,待休息两三个时辰之后,于黎明前发起进攻。”
“那还等什么?本汗这就去下令,让勇士们把羊皮筏子准备好,这便过河赶路。”阿巴岱赛音汗立刻说道。
布日哈图朝图们汗看了一眼,蒙古大汗微微点头,伸手拍了拍阿巴岱赛音汗的左肩,道:“去吧,佛陀会保佑蒙古的。”
阿巴岱赛音汗面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幸好在夜色之中并不显眼,他低头躬身:“是,大汗。”说罢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图们汗早已面无表情,平而静之地问道:“布日哈图,你觉得阿巴岱有异心吗?”
“有没有异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眼下并不会化异心为逆举。”布日哈图说道:“明军主将萧如薰只是辽东副总兵,阿巴岱在此前这段时间的作战中也没有吃他什么亏,不会自贬身价向他降服的。”
顿了一顿,又道:“土默特当年封贡,明廷给了阿勒坦汗俺答那么高的礼遇,阿巴岱虽然自知不能与阿勒坦汗相比,但想必也不愿意差得太多我若是他,此刻或许会打算先靠一场大胜仗来打响名头,然后再想法子与明军或者明廷联系上,以期将来也混个什么王当当。”
图们冷笑一声:“那他就是痴人说梦。”
“大汗所言极是。”布日哈图颔首道:“如今的明廷已经不是过去的明廷了,当初明廷势弱,除了察哈尔之外,但凡有蒙古部落愿意追随,想必明廷都是乐意笼络的。
然而时至今日,明廷许多问题得到了解决,国力蒸蒸日上,不仅土默特依旧追随,鄂尔多斯挨了一顿打之后也变得老实起来了。这一次又通过叶赫的关系把科尔沁骗到了手中,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对我察哈尔的东西南三面合围
时势如此,我察哈尔不得不未雨绸缪,怀最坚之意志而做最坏之打算。何所谓最坚之意志?即摒弃一切期望与明廷达成和解之意,惟做好死战之准备。何所谓最坏之打算?即未虑胜先虑败,确保通往和林之退路不出意外。”
图们接过话头道:“总之就是要确保外喀尔喀部始终在本汗掌握之下,是么?”
“不错。”布日哈图面色沉沉地道:“明廷势大如此,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接下将来他们那雷霆一击。万一出现最坏的局面,至少我们也要保证能够转进和林,为蒙古留下复起的本钱。”
“知道了。”图们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去准备过河吧,本汗想休息一会儿。”布日哈图没有多说,领命而去。
养畜牧河并不宽,蒙古骑兵随军携带的羊皮筏子很快组装完成,虽然全军高达七万以上,战马之外还有牛羊若干,但竟然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快速过河,颇有三百年前蒙古人横扫天下时的精锐之风。
或许是见自家军势表现得如此精锐,整个蒙古大军都显得颇为兴奋,由上至下所有人都觉得此战必胜,必将复刻出另一场“青城大捷”。
塞北的天气虽然已经转凉,但这几日天气甚好,眼下又恰巧临近十五,月光便成了蒙古人最好的路灯。银辉映照之下,察哈尔与外喀尔喀蒙军只花了一个半时辰便赶到那处明满蒙联军驻地北面湖泊以东约十里处,再次以羊皮筏子渡河。
这条扣河子河的无名支流比养畜牧河更窄,渡河所费时间比之前还要少一些。布日哈图虽然预计明军方面应该不会把探查的主要方向放在东面明军是自东面追过来的,但还是非常谨慎地先派了探马过河并扩大侦查范围,尤其是查明十里外明军的情形,这才驱动大军过河。
探马带回来的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明军确实已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