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临时组成的京华骑丁虽然都属于京华商社,但其实细算的话却有三个来源。
第一个来源是京华商社京畿事业部,这个京畿部平时的任务有几项,其中一个方面就是专门负责大宁方向。原因不全在经济方面,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作为高务实的暗桩,以大宁为北伐的情报支撑点,进行先期情报覆盖。
这个覆盖,以察哈尔为主,土默特为辅,同时也包含外喀尔喀等蒙古左右翼的相关力量,这天日间土默特失利的消息也是来源于他们的监控。
第二个来源是京华商社土默特事业部,这个“土默特部”顾名思义是专门负责在土默特进行贸易的,由于土默特此时的基本疆域(左右两翼实控区经常会有变化,所以这里只能说基本)大致就东至大宁一线,故京华商社土默特事业部需要来此发展业务。
第三个来源是京华商社辽东事务部。辽东事务部以前是根据大明行政区划来进行业务区划的,即它在大明境内只负责辽东巡抚管辖范围,大明境外则只和女真各部及朝鲜相关。不过随着京华实力的一步步加强,以及高务实一直提倡“内部也要有竞争”,导致在很多区域出现了两个事务部之间进行业务业绩竞争的特殊现象。大宁就是这种比较特殊的地区。
特殊在哪?特殊在大宁目前基本处在一个孤悬关外的状态,以及它在制度属性的怪异。
之前曾经提到过,有明一朝的辽东是没有自己的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等设置的,山东布政使兼管辽东“布政”工作,山东按察使兼管辽东“按察”工作,以此类推。在地方行政,辽东也没有知府、知州、知县这一类单纯的行政设置,而是由当地卫所直接管理,也就是所谓的“军管”。
然而,并不是说辽东就纯粹由军方——或者说武将集团说了算,因为辽东又有正常的兵备道设置,那是由文官统管几个相当于府、州级别的辖区,如高务实昔年初到辽东时所任职务,就是“金复海盖兵备”,统管辽南的金、复、海、盖四个州。
大宁现在的情况就很有意思,它在行政区划属于北直隶,在军事划片设置归蓟辽总督主管,在巡抚设置区里归顺天巡抚管辖,但是……它未设知府或者知州,当然从大小而论也不可能设知县,于是它又具备了辽东的“军管”特殊模式现象,可以说非常独特。
这种特殊就给京华的“内部竞争”创造了条件。京华商社负责全部的陆对外贸易,大宁当然是陆对外贸易的地区,所以在京华商社看来,大宁是它的业务区,这毫无问题,然而其下的各个事业部对大宁的看法就不同了。
京畿事业部认为大宁既然在行政规划属于北直隶,那我部当然要去开展工作,这完全没问题啊,对不对?
土默特事业部认为,大宁紧邻土默特东部疆域,是我部在土默特东部开展业务的支点,是必须之地,我部当然要去开展工作,这完全没问题啊,对不对?
辽东事业部一看也不干了,说大宁虽然暂时看起来“孤悬塞北”,但它过去一直是朝廷在北疆的支撑点,是从塞北连接辽东、北直隶的关键要地,地位与关内的山海关、锦州完全一致,那我部去大宁开展业务当然也完全没问题啊,对不对?
于是这下好了,大宁原本看起来是个三不管地区,结果三个事业部因为内部竞争要靠数据说话,都认为在大宁开展工作可以提高业绩,于是纷纷跑去大宁开拓。这样一来,大宁城内就经常会出现同属京华商社的三个事业部都派人过来互相抢生意的奇观。
实际高务实所说的内部竞争,并不是指这样的内部竞争,他的本意或许可以用京华的三大造船厂来举例。
最开始京华造船厂只有莱州的那一家,后来因为高务实本人外放广西,京华业务开始南移,他便开始考虑在广州设立一家新的造船厂。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家造船厂的主厂区被调整到了钦州,京华钦州造船厂就成了京华造船厂的第二个造船厂。
本质它是一家分厂,而为了区分,从这时候起就把莱州的原厂区也分离了,称之为京华莱州造船厂。
再往后就是安南开始建设金港造船厂,不过当时高务实对于能否确保安南永固还不是特别有把握,因此金港造船厂的投资水平和技术实力等方面都长期受限,大致以修船为主,自行建造的能力比较差。
不过转机很快来了,乘着滇缅战争的东风,京华如烈火燎原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几乎整个中南半岛,而暹罗被选为将来的南疆核心区,定南城开始了大规模、高投入的建设。
建设当然不是只修个城池、修个王宫之类就完事了,没有产业支撑的城市显然没有前途,多半只能成为一个空中楼阁,因此在包括黄芷汀、高孟男乃至刘馨等人在内的大量京华内部高层人士建议下,高务实也开始调动资源,夯实定南的产业规模。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很重要的产业转移就是把金港造船厂打包搬迁去定南,只留下最基本的修船业务,同时加大对京华定南造船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