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青草,膘满体壮。
待长出四齿即行去势,蒙古语称去势之马为“阿塔思”,汉语则叫骟马。这样早去势的马,其实长得矫健勇壮,而且既有力又柔顺,还更能耐寒冷气候。
去势后的马经二、三年在草地放牧后,再次骑乘,并像最初骑乘训练那样再次教练。经第二次教练,马的性情已较温顺,步法也很理想,不会咬人、踢人,骑马的人在马背感到很平稳。下马后不用拴马,马也不会离开走远。另外,成百成千匹集成的马群也没有胡乱嘶叫的。
蒙古人在教练中,白天是绝不给饲料的,到了夜里在草地放牧,拂晓又备起鞍子骑乘,虽然骑乘完了不用拴住,但做为养马法,必须拴在柱子,使马仰起头,等到气息完全平静、四蹄冷下来之后,才开始在草地放牧。这是因为马经过奔跑,疲劳还未恢复的时候就吃草、饮水是很有害的。
战马在参加战斗后,必须在草地放牧,使其饱食青草,饱饮好水,这中间绝对不骑乘,只有再次战斗临近的时候,才把马从牧地赶回营地,拴在马栓子。然后,仅喂少量的草,经—定的时间以后,肥膘收缩,身体壮健,这时再继续乘骑数百里路。
用这种养马法,马奔跑很远的路也只出很少汗,于是任何远征都能够耐得住。行进中绝不喂草饮水,因为劳累紧张中饮食,马摄入的东西不仅不能变成血肉,反而要生病。
牧马中最强壮、最优良者留为种马而不去势,在蒙汉混合地区的话语中,一般称种马为“移刺马”。移刺马之外,其实大部分牡马都会去势、病弱者很少。
移刺马通常都是官马,身有喂养这类官马职司的蒙古人,还会如牧人管理马群那样巧妙地管理骡马群,但是骟马、骒马各自为群,绝不相混。
骡马群一般由四、五十匹组成,一群骒马必须配备一匹种马(移刺马)。移刺马发现自己管辖的骡马中有寓群出走者,就会立即主动追,连踢带咬的赶回来。其它骒马群的移刺马奔到不属于自己的骒马群时,该群的官马会制止它,把它咬伤或踢伤以后赶跑。
职司牧人则经常手持铁鞭监督马群,是以马特别惧怕蒙古铁鞭。若牧人发现无视秩序争先喝水的马,就挥动铁鞭,立即制止。故即使在饮水时,马群也是整齐排列,按照顺序喝完水才离去。这样周到的饲养管理,就是蒙古人养马法比其他民族的养马法卓越之处。
这些东西高务实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从他的好学生额尔德木图那里得来。额尔德木图不仅是他的学生,更是土默特彻辰汗把汉那吉的长子,早已经册封为土默特的黄台吉了——相当于“皇太子”的意思。
有这样一位弟子在,高务实老早就把蒙古人养马的一些诀窍摸到手。当然,有些技巧说起来简单而执行起来却很复杂,所以高务实又花了不少工夫让曹淦精心安排,从土默特人里头挖了一些养马的能手,用来给京华培育良马。
京华这些年通过陆、海两条丝绸之路,已经弄到了不少好马种,包括著名的阿拉伯马、阿哈尔捷金马(即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后世土库曼斯坦国宝)、阿克哈—塔克马(也是中亚马种)、哈萨克马等等,然后进行各种各样的配种来进行繁育研究,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加入拥有数量最多的蒙古马血统。
目前来说,有一个比较成功的培育品种,其体格比哈萨克马要小,但比蒙古马强壮一些,速度和敏捷方面略低于阿拉伯马但耐力相当不错,目前这种马已经运了一些去南疆进行气候适应研究。
由于该马是在京华所属的甘肃凉州马场培育而出的,因此被高务实暂时命名为凉州马。不过由于马种的血系定型需要至少好几代,所以目前尚不好大量培育,更遑论进行大规模装备及实战了。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购入优秀的蒙古骟马作为主力战马,本来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不过大明……或者干脆说在整个中国历史中,中原王朝都有一种关键性生产必须自行掌握的思维,因此大明朝廷找土默特买马的时候经常会希望多买母马和种马,寄希望于自己马场来培育战马。
高务实此前并没有过多干涉这一原则,但是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他发现这个思路似乎本身就有问题。
从刚刚提到的蒙古人养马训马的办法来看,实际这一过程对于马场、草场的要求还是挺高的,但这对蒙古人来说无所谓,对大明来说就很有压力了。
即便大明比宋朝在马场一事的条件好了许多,但这种相对的好如果拿去和蒙古人一比,不客气的说,条件水平依旧是两个字:稀烂。
正因如此,目前大明的官方马场即便经过一些改革,表现也只能说稀松平常,解决一下有无问题还马马虎虎,要和蒙古人培育的骟马或者说战马相比,那就真是差了不少了。
既然朝廷自己培育的战马不太行,现阶段又有大规模需求,再加当前正好需要打赏土默特人,三个条件加在一块儿,不想直接给赏赐的高务实便想到了大量购买骟马这条办法。
不过这事如果要谈就得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