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京华在大明国内的实力还强。可是这些力量分散在各个王国,六大警备军之间又互不隶属,如果没有一个能在某种程度上代表老爷的人在南疆坐镇
假设妾身是说假设如果某国某地出现了大乱子,该国警备军在剿灭过程中又出现了意外的失误,造成局面一时失控。此时若妾身在南疆,则可以凭借老爷赐予的印信调动邻国的警备军协助镇压,甚至亲自领兵出战。
但若是妾身不在,那么当地局势便要过至少一个月左右才能传来京师,即便老爷立刻下达指示,南疆当地收到命令也要再等一个月。老爷是天下第一文帅,自然知道这长达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当地局势可能会糜烂到什么程度,这是谁也不敢打包票的。”
黄芷汀说的情况高务实当然知道,这些理由也正是她不得不去南疆的原因,只是对于这种结果他始终不满意,觉得有愧于她。
除了黄芷汀之外,没有人能代表高务实,这是眼下京华“南疆体系”最大的麻烦和症结所在。不过,其实在某个程度上来讲,也未必真的没有人能代表高务实了
“芷汀,我之前曾经有过一个想法。虽然一般而言,子代父是最为常见的,但其实反过来,父代子也未尝不可。”
黄芷汀显然一愣,迟疑道:“姑舅年事已高,万里迢迢去定南坐镇,似乎”
“姑舅”可不是指姑姑、舅舅,而是古人对公婆的称呼,尔雅释亲中说:“妇称夫之父曰舅,称夫之母曰姑。姑舅在,则曰君舅、君姑没,则曰先舅、先姑。”
杜甫在牵牛织女诗有“虽无姑舅事,敢昧织作功”之说。元朝的琵琶记五娘寻夫上路里也有“纵认不得是蔡伯喈当初爹娘,须认得是赵五娘近日来的姑舅”的文字。
实际上黄芷汀还有些话不好明说,比如高揀虽然肯定有资格代表自己的儿子,但高揀是纯粹的文官,根本没有带兵的经历,也不见得有带兵的才能至少这是没有任何表现可以证明的。
他不比其大兄高捷曾经提督操江,在南京周边跟倭寇干过仗也不比二兄高掇一开始就是武举出身,官封武略将军甚至都不比五兄高才,考中举人之后便一边在锦衣卫挂职,一边去五军都督府做事,最后做到前军都督府经历。
高揀当时因为高拱在朝,两河典试之时,主考官多为高拱门生,未免兄长遭到攻讧而推辞明经受选,出仕原本就很晚。后来他先任凤阳府通判,获理本府印务兼摄寿州知州事。革除苛捐杂税,舒缓民困有逼良为娼者,严加惩治。及任寿州,痛革贪腐陋习,清正士风,正阳之民倚为父母。
但无论怎么说,他都没有正经的管过军务,别说指挥出战了,便是“运筹帷幄”都没有过。而南疆方面之所以需要黄芷汀在,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军务上的。所以这样一看,高揀去南疆虽然身份足够,但倘若真出了什么事,他能不能起到作用就很难讲了。
不过黄芷汀“说”出来的这个理由也算是够了,高务实也苦笑着回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这只是我之前曾经有过的想法。另外不瞒你说,我虽然猜到你或者其他人,可能都会担心父亲恐怕未必长于军务,但其实我更担心倒不是这一点。”
黄芷汀有些意外,下意识道:“哦?”
“我比较担心的是,若真是父亲在南疆,有些事情到底是我说了算,还是父亲说了算?”高务实苦笑道:“这话有些不孝,但很现实。”
黄芷汀倒是非常能够理解,点头道:“妾身深有体会。”
高务实微微一怔,然后马上明白过来黄芷汀家中很有一段时间也有这个麻烦,当初她父亲颓废得万事撒手,弟弟既年幼也不懂事,结果只能由她来操持府事。
后来她随高务实南下平定安南,到了高务实开始分配战利品的时候,黄氏土司集团内部也是有不少自己的想法的,于是当时便出现了一些“我们黄家到底谁说了算”的问题,好在高务实足够强势,一切声音都被他压制了下去。
这也正是“古人”的麻烦之一,对于孝道实在太过于拔高了一些,所以哪怕当爹的没什么本事和成就,做儿子的也不敢轻易反对他的意见。
正如历史上张居正的老父在家乡胡作非为,权势地位已经到了“吾非相,乃摄也”的张居正收到同僚提醒,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表示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拿当爹的那位实在没什么好法子。
高务实见黄芷汀如此,也只好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个时候,我倒希望潭儿早些长大了。”
黄芷汀听得好笑,问道:“怎么,平时老爷就不希望他早些长大么?”
“他长大,咱们就老啦。”高务实呵呵笑道:“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老爷尽说笑,十几年时间很快的,老爷十几年后肯定已经做了阁老,而且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怎么就说老了呢。”
高务实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十几岁”已经算大人了,和他潜意识里成熟的成年人很有些区别,只好随意笑了笑。
黄芷汀还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