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迟了,请大家原谅。”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不要担心汤药费那些问题,只管安心养伤,无论张家还是我高务实,都不会亏待列位。”
“别起身,别起身,大家都是为我负伤,我心里内疚啊”
“嗯,嗯,你们的想法,我一定会转达给大舅,请他好好考虑安排。”
一番安抚,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但从安抚的效果来看,如果这群张家护卫是高务实手底下的兵,那高务实一定能混一个“爱兵如子”的好名头。
但也正因为张家护卫并不是高务实手底下的人,所以这般一番作为之后,大家对高务实这个表少爷的好感那真是蹭蹭蹭就上去了,只苦了身在四九城里的张四维他还不知道高务实以表少爷的身份许出去多少奖励和安置费。
当然,如果张四维对下人能有对高务实十分之一大方的话,他大概也应该不至于多么心疼。
既然是两方人马合在一块儿,战利品共享当然是必要的,好在之前响马贼众死伤严重,不少马匹落在了附近,眼下早已被收罗起来,成了高务实一行的坐骑。
刘显他们这一行之前也都有马,只是在伏击之前先把马匹远远的栓在某处林间,现在双方把马匹一汇拢,发现五十多号人居然有七十多匹马,高务实对此颇为高兴。
事实上刘显那边在这次战斗中发挥的作用更大些,但他现在有求于高务实,所以干脆地表示说自己这次北上并没有带太多人,马匹够用,这次的“缴获”他就不要了。
但高务实虽然知道这年头马匹是个好东西,却不肯白占人家便宜,最后还是在补齐了双方失马的基础上来了个对半分这其实还是高务实赚了,因为刘显他们根本没有损失马匹。但刘显仍然因此觉得高务实此人年纪虽人却大气。他一边观察高务实亲自处理各种善后事宜,一边悄悄看了看刘綎,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刘显那边除了骑乘之外的马匹,除了安排驮带死者尸体,还有一部分用来驮带响马贼尸体上搜罗出来的财物。高务实这边也分到了一些响马的余财,他略微看了看,居然还不算少,除了个别响马贼身上搜出来一些不大好直接估价的玩意之外,光是铜钱和碎银子,加起来估计价值就有二三百两。
以此时的物价来说,这不算一笔小数目了。
刘显那边怎么分配这笔钱高务实并不关心,他反正很是淡定地就宣布将这笔钱分成相等的两份,其中一份单独给伤员,另一份全体护卫均分相当于伤员能拿两次。
按理说这个分配方式相当粗糙,因为没有受伤的护卫不见得是战斗不卖力,毕竟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武艺更好。
但高务实却并不按照这种思路来论赏,他的论赏方式明显偏向于后世的“荣立集体等功”。
高务实知道眼下大明有戚继光在,而此公可能是迄今为止中国练兵第一人。高务实对戚继光的练兵能力是十分钦佩的,所以在这次论赏之中,实际上也是按照戚继光的思路在走。
这种思路归结起来有两点:一是强调集体性,二是赏罚分明。
后世某些人论及戚继光,只知道一味强调鸳鸯阵天下无敌,却不太关注其他更基础的方面。其实戚继光在练兵中,有很多关键性的思想非常重要。其中就有一贯强调集体性这一条。譬如在纪效新书中,戚继光就如此说道:
“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
平日十分武艺,临时如用得五分出,亦可成功用得分,天下无敌未有临阵用尽平日十分本事,而能从容活泼者也。
长枪单人用之,如圈串,是学手法进退,是学步法、身法。除此复有所谓单舞者,皆是花法,不可学也。
藤牌单人跳舞,免不得,乃是必要从此学来。内有闪滚之类,亦是花法。
钩镰叉钯如转身跳打之类,皆是花法,不惟无益,且学熟误人第一。叉钯花法甚多,铲去不尽,只是照俞公棍法以使叉钯钩镰,庶无花法,而堪实用也。”
从中可以看出,戚继光练兵非常讲究整体性,因为他认为军队作战,整体性代表实用性、
但是明军论军功时,习惯上是要看斩首多寡,因而很多时候会有一些问题。
按照明军的传统,只要抢到了敌人的首级,就可以拿去领赏,但这一规则的弊端很是明显,并且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凡临阵的好汉,只有数人,每斩获首级,常是数十百人丛来报功,再不想你一起人退来报功,使众兵相望误认是败走,大家都走了。况一个贼首,数十人报功,若斩数十贼首,就该数百人来报,不知这一阵上能有几个数百人,反是自误了性命。”
杀死一个敌人反倒导致我军全军溃退,这自然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