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计算过后,表现最差的三人就会被拉出来笞打,然后还要被罚其他项目——比如他们所在的棚,全部人都要被罚打扫茅房七日。
有时候扫茅房的人太多,那就还会有其他惩罚,比如帮训练表现最好的棚浆洗衣物之类。总之罚的项目虽然大多不重,但却很扫面子。”
李如松面无表情地又看了一会儿,忽然回头对这说话的家丁道:“你还知道哪些禁卫军的规矩,回去之后一并说于我听。”
“是,大老爷,小的明白了。”
李如松再不说此事,冷然下令:“走吧。”说着自己一夹马腹,当先而去。
走不多远,李如松等人忽然发现从远处跑来好大一群人。众人定睛一看,却发现这群人全都穿着褐色短打,背着模样独特的方形大包袱,两只手里还一手提着一个大石锁。整个人群排着整齐的行列一路小跑而来。
褐色短打原是民间常见服饰,但统一穿成这么模样的就很少,确切的说是天下独此一家:京华武装家丁。而且当京华有了书剑旗之后,“书与剑”成为京华的统一标识,京华的武装家丁也在褐色短打的左胸处绣以书与剑纹章。
这批人的左胸处便有书剑纹章,来历自然无须多言,连李如松也是认识的。
不过对于这群提着大石锁跑来的武装家丁,李如松还是有些意外,朝之前那位向导家丁问道:“这些高家家丁在做什么?”
那家丁答道:“哦,这是他们的例行训练,叫做负重跑。”
“负重跑?”
“是的,大老爷。”那家丁解释道:“他们背后那个方形包袱里背的也是石板,重三十斤。手里的石锁每个十五斤,全身负重六十斤。
据小的所知,京华的家丁们是七日五操,出操前会有负重跑,要负重六十斤跑二十里,然后回营沐浴、用餐。之后休息两炷香的时间,这才开始‘技战术训练’——就是诸如火铳射击、刺刀对拼那些名类。”
“七日五操,每次都是如此强度?”李如松面沉如水地问道。
“大抵如此。”那家丁挠了挠头,道:“不过京华这边的训练花样更多,有时候会没有技战术训练,而是成编制拉出来搞什么‘拉练’。这个拉练也要负重,不过会略轻一些,好像是全身负重四十斤,但要跑很远……”
“多远?”
“啊,他们经常会从见心斋跑去三慎园,这一趟是五十里,但他们都是午过去,跑到三慎园吃午饭,下午再跑回来吃完饭。一天这么一个来回,总有百里以了。”
“**了个乖乖……”一名家丁目瞪口呆地道:“都说高司徒和气,怎么这听起来是把家丁当骡子使?”
那向导偷看了李如松一眼,见李如松虽然面色严肃,却也看不出什么喜怒,略微放心了一些,答道:“累是肯定累成骡子了,不过白玉楼营房的伙食极好,全是白米饭不说,肉蛋还都管饱。再加他们正俸都拿四两,偶尔还有点功赏,比县尊老爷都不差了,所以我瞧着这些骡子们还挺乐意的。”
但之前家丁却依旧大摇其头:“不成不成,就算伙食好,俸禄也高,但这他娘的七日五操谁架得住?况且他们操练这么狠有什么鸟用,又捞不到仗打!首级功赏可是一颗人头十两往,没有这个还谈什么出路?”
明军各部的首级功赏标准都不同,而且针对所取得的首级来历也有区别,一般而言蒙古人的脑袋最贵,倭寇其次,女真就比较一般了。
不要奇怪,倭寇的脑袋真比女真人的脑袋值钱,大抵是因为当初倭寇都是在沿海侵袭,打不过还能船逃跑,脑袋比较不好取得之故。
女真人则不同,虽然有山林,可他们到底是举寨而居,明军只要围剿,脑袋还是比较好拿的。而且此时的女真战斗力并不强,努尔哈赤刚起兵那会儿经常和舒尔哈齐等人十几二十号人冲垮敌方几百人——这是史实,说明此时女真一些寻常部落之间的战争也就是村寨之间打群架的水平,但凡一方有几个悍不畏死的家伙在,对面就是一个冲锋能解决的问题。
一般而言,只有像叶赫、哈达、乌拉等强酋才算得有正儿八经的军事组织,建州这边在努尔哈赤之前,也就王杲、王兀堂手底下算是军队级别。
战斗力既然不怎么样,明军取得他们的首级当然也就不那么值钱。这家丁所谓“十两往”还是因为李成梁给赏比较厚道之故。
当然,反过来看李成梁家丁战斗力强,这也是三个主要原因之一。其余两个主要原因,一是李家将有带头冲锋的习惯,属于“跟我”而不是“给我”,士气较高;二是李成梁不吝啬花钱搞好兵甲,装备压制明显。
李如松此时淡淡地道:“好了,都住口吧。高司徒自有他的规矩,他的家丁靠什么吃饭,也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不过你们听了这些,也该知道这年头在哪混口饭吃都不容易,我辽东军没有他们这许多规矩,总的来说就一条:敢战能战则赏,畏战怯战则斩!都听明白了吗?”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