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主力。
在这般局面下,努尔哈赤不仅需要战胜,而且还不能遭到重大损失,否则这场仗根本不可能继续。正因如此,努尔哈赤一见麻承勋部精锐异常,就只能临时做出一点调整,寄希望于以精兵直取敌军主将而快速战胜。
安费扬古起身,亲自举起一面黑旗开始给山谷对面的额亦都打旗语。此时努尔哈赤麾下人口兵力都还很有限,还没搞出八旗制度,牛录虽然已经有了,但麾下所用的旗帜还是最早的黑旗。
安费扬古这边摇了摇旗语,对面的额亦都很快也以黑旗回答领命,双方又开始陷入沉默的隐蔽之中。
明军越来越近了,麻承勋所在的位置也很快暴露出来。与往常一样,麻承勋虽然不是走在队伍的头一个,却也是走在第一批,身边的都是他的亲兵,最前头则是一队探马。
不过这一次南下,麻承勋连探马都只是在扎营过夜时使用,平时由于全军突进,速度过快,也没探马多少事了,因此只下意识在前方安排了一队。
山谷两侧的建州军队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屏息凝视,却不料就在此时,明军马队后方忽然一骑越出,快速跑到麻承勋身边,马上骑士似乎与麻承勋说了什么话,还比划着朝前面山谷窄口处指了指。
努尔哈赤与安费扬古同时心道:不好!
这时麻承勋似乎不想听那人说的话,摆了摆手又打算继续前进。努尔哈赤刚把心放回肚子里,谁料那骑士竟然不肯罢休,一手拉住麻承勋的马缰,另一只手更加快速地比划着什么,显然正在力劝。
安费扬古大怒,对努尔哈赤道:“此人必是那认贼作父的苏完费英东!”
努尔哈赤沉沉点头,对方的身份不难猜测。即便他身上穿的罩甲与明军一模一样,但里头的底衣却是满洲款式,脑后的辫子也绝非明人能有。此时此刻的明军之中,能做此打扮,还能拉住麻承勋的马缰力劝之人,舍他其谁?
努尔哈赤握紧手中的钢刀又看了看,远处麻承勋虽然显得有些焦躁,但似乎已经被费英东劝住,伸手朝前一指,队伍前方的探马队便立刻启动,纷纷一夹马腹往窄口处而来。
努尔哈赤猛然站起,喝道:“时不我待,立刻动手!”
安费扬古一跃而起,高声喊道:“大贝勒有令,直取敌军主将!建州勇士们,随我建功立业杀!”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努尔哈赤与安费扬古这边发动之时,山谷对面的额亦都部也爆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在黑色大旗的引领下斜刺刺冲出山林,直奔麻承勋而去。
建州兵的作战方式与麻承勋多次交手的蒙古人有很大的不同。此时建州骑兵不多,长在步卒,而步卒则分两类,一类是近战持刀、盾者,一类是持弓而负刀者。
前者专司近战,但并不是如戚家军一般,持刀的持刀,持盾的持盾,建州是合二为一的做法,这一类士卒负责左手持盾开路,逼近之后以右手刀杀敌后者则先随前者逼近,待进入弓箭射程则开弓射箭,若进入白刃战则弃弓,从背上卸下刀来近战。
换言之,如果说戚家军是每名士兵各司其职,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极致,那么努尔哈赤的建州兵则要求一人至少能司两职,前一类攻守兼备,后一类远近皆宜。
当然,这和双方的经济实力以及人口多寡有关,戚家军虽然各司其职,但由于背靠大明这样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他那几千精兵当然可以专精一项,以期达成最专业的水平。
努尔哈赤则做不到这一点,因此只能更积极的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人口和经济的不足就用训练和勇猛来补上。此时的建州女真人生活并不富裕,为了努尔哈赤提供的充足粮饷,他们能吃得下这样的苦而为了努尔哈赤一贯大方的战胜赏赐,他们也愿意拼命作战。
努尔哈赤的这套战术在此前颇有实效,但今天才一出场就吃了个亏。
东西两部最为突前的部分正巧撞上刚刚奉命上前侦查山谷窄口的那队探马,探马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多个,但他们的骑枪是提前装弹了的,此时一见有人冲下山来,下意识操起骑枪就打。
万历二式骑枪款的燧发机构进行过一点改良,发火成功率比之前高了不少,这一轮自由射击全部成功打响。对方的刀盾手虽然敏捷地举盾格挡,但被击中的人竟然全被洞穿了木盾,打伤了十多个,其中当场毙命两人。
眼见得自家的盾牌挡不住对方骑枪,努尔哈赤心中一凛,冒出的头一个想法不是害怕,而是“看来今后对战明军必须给盾牌至少加上一层铁皮”,转而又想到“还得弄一支明军骑枪来试一试盾,看那铁皮须得多厚”。
与此同时,额亦都与安费扬古两个负责领兵的主将也是心头一紧,但却不约而同的大喝:“冲锋要快,快!”
既然挡不住,那就要尽快拉近距离,直接把对手拖入白刃战。他们俩不是不知道对方的骑枪可以套上刺刀,也不是不知道刺刀阵如今的赫赫威名,但他们同时也知道刺刀阵并非骑兵所用的骑枪的枪身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