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见机会不错,话题已经被顺利岔开,非常娴熟自然地道:“咱们坐下说话吧……我从宁夏一路紧赶慢的回来,也有些累了。”
本来永宁公主是不愿意松开抱着他的手的,但一听后半句,还是更担心他的身体。毕竟在她看来高务实就是个书生,书生带兵远征千里,还打得那么快,想想都觉得不容易。现在又风尘仆仆赶回来,累了才是对的呀。
她赶紧歉然松手,颇为熟练地搀扶着他往靠椅走去,口中道:“是我忘了你才回京,对不起。”
“哪里的话,四公主不必如此。”高务实一边说着,一边暗道:奇怪,公主殿下这搀扶的动作倒很自然……哦,是了,她这一手估计是在李太后身上练出来的。
妙啊,我居然享受了一把太后级别的待遇!
不过等他一做好,又马上发现了问题,永宁公主似乎不愿意走开——高务实这椅子是主座,如果永宁公主要坐客座,则离了他至少五六尺远。不过主座按例都是左右各一,高务实坐了左手的,右手那边隔着茶几还有一个。
本来高务实看出公主不远离远的心思,打算让她就坐右手边好了,反正也就他们两人在,不讲究就不讲究好了,也没什么大事。
但他再看了看永宁公主,发现她的目光老朝自己的腿上打量,甚至还轻轻咬了咬嘴唇,仿佛在给自己打气。高务实一下子明白过来,干脆拍了拍大腿,抢先道:“来,坐这儿吧。”
永宁公主大喜,连忙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一副想坐却又怕高务实嫌重的模样,甚是娇妍可人。
其实她又哪里重了。这姑娘虽然生是金枝玉叶,但心理上的处境实在糟糕。她在宫里除了自己种些花草蔬果,就是陪两宫太后或者皇后说话,其余的时间都在患相思病,连礼佛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诚心。
如此心境,哪有长胖的可能。按照高务实目测,她比前次在白玉楼时似乎还更清减了一点。看来她说这些天连觉都不敢好好睡,只怕也是真的。
虽然高务实早前对她本谈不上有什么爱情的冲动,但此时此刻也不禁软化了心意,觉得这姑娘不说别的,至少这份情谊当真是十足赤金,毫无别的企图。
以高务实的身份地位乃至于财富,就算是府上的丫鬟侍女,愿意自荐枕席者也大有人在。不过高务实知道,这种心思不属于爱情。
而永宁公主则不同,他高务实有再高的地位、再多的财富,其实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既不需要,也指望不上。她能做出今天的举动,唯一的理由大概就是她自己方才亲口所说的那样。
当然,以一位名义上已经“孀居”的长公主身份,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反过来说明她的心态是真的已经接近于崩溃,开始出现不顾一切的征兆。
高务实忽然想了起来,原历史上的永宁公主年仅二十七八岁便郁郁而终。当永宁公主去世的时候,给她装殓的宫女心酸地发现,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可怜她连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子恐怕都没有看清楚过。
作为一位已经釐降且是皇帝同母胞妹的长公主殿下,这命运也未免太过于弄人了一些。
高务实心有所感,主动环抱住永宁公主纤细的腰肢,叹了一声,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永宁公主似乎看出他的心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小声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高务实长叹一声,另一只手从自己胸前环过,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怅然道:“世人只得见我文登魁首,武定南北,多有过誉之词,却不知我竟不如一深宫女子更有勇气。”
“不,高郎。”永宁公主立刻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有人比得过你,我不许你这样说。”
高务实苦笑道:“若我真有那么好,早前你釐降之前我就应该想方设法破坏掉……”
“这怎么能怪你?”永宁公主摇头道:“当时你正在漠南指挥作战,此事事关重大连我都是懂的,你分身乏术,回到京师的时候已然迟了……这事都怪陈洪那狗奴,你为何自责?”
高务实还要开口,永宁公主伸手把他的嘴唇轻轻按住,又道:“而且,你回京之后,也立刻行动,不仅顶着母后的声威用计办了陈洪,还把梁……那欺君罔上的一家人也办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公主说着,再次轻轻靠上高务实的肩头,侧在他怀中。
高务实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其实心里颇不是滋味。
当初那档子事,要说他一时激愤之下,确实设计给永宁公主报了这大仇,但真要较真的话,这理由顶多能占一半。另一半,其实是他利用这次机会,让朱翊钧从两宫太后手中顺利取回了大权,从此真正亲政,君临天下。
要说这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当然没有什么不对,但在高务实自己看来,自己这么做其实免不了还是有利用永宁公主的地方。而更让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