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厉害的呢!济农,您是不是觉得李如松离此处至少也有三百里之遥,肯定就没有责任了?”
“难道不是吗?”博硕克图诧异道:“他走山西中部入陕,就算高务实兵败,也跟他没关系啊。”
那将领摇头道:“您会这么想不奇怪,但其实明人朝廷可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说高务实这一路为主,李如松那一路为辅,此所谓有正有奇,而李如松那一路既然是辅,自然就有掩护高务实这一路的责任,所以高务实一旦遇袭,李如松又不能及时赶到救援,那就是天大的责任啊!若是李如松在朝中没人帮他说话,丢官去职也不是不可能的。”
博硕克图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忽然想起一茬,问道:“那延绥中路和西路参将……”
“济农是说他们的职责是守边,而高务实大军却在塞外,因此不关他们的事?”那将领嘿嘿笑道:“哪有那么轻易……这两路的辖地正在咱们所处位置以南不远,和李如松的罪名一样,只要来不及援助,就是‘陷帅’的大罪啊。
而且他们俩个小小参将,只怕比李如松的下场还要惨,朱皇帝甚至有可能把他们和麻贵一道都砍了脑袋,通通给高务实陪葬。而李如松嘛……看在他爹的面子,大抵只要丢官一段时间,将来或许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博硕克图深吸一口气,重重摇头,嘟囔道:“这些明军将领也是见了鬼了,就这么被欺负到头还要老老实实的?我是真想不明白。”
那将领本是博硕克图他爹布延巴图尔的部下亲信,自问有教导博硕克图的职责,因此才说了这番话,说完之后才正色着说起他的真实用意:“济农,我说这些话不止是让济农了解明人朝廷的习惯,更要紧的是想提醒济农:正是因为如此,只要出现高务实本人有身陷险境的可能,别说麻贵那家伙肯定要拼命,就算南边长城内的两个延绥参将,乃至更远处的李如松,只怕都不得不巴巴赶过来拼命——他们就算为了自己,也不得不拼一把,这一点请济农千万不能大意。”
博硕克图听完他的分析,再被他一点拨,自然也是心有戚戚焉,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会当心的。”
话刚说完,他转念一想,又发现了盲点,眼前一亮道:“不过没关系,咱们这次和往常不同,不是高务实守城而我们攻城。野战偷袭这种事不耽误多少工夫,等到长城以南的那些人反应过来,说不定高务实都已经被我抓去伊金霍洛了!”
那将领脸肌肉一抽搐,叹道:“即便如此,那麻贵却也不是好惹的,此人十三岁便……”
“好了好了,这些事我听说过,没什么大不了,我不也是骑着小马的时候就跟着阿布出征作战的吗?”博硕克图摆手打断道。
那将领见博硕克图已有厌烦之色,只好心下叹息一声,闭口不提。
正在此时,前头探马来报,说伊勒都齐前来迎接济农。
博硕克图没料到伊勒都齐居然能猜到自己此刻的位置,当下背后就冒出一股寒气直透脑门,口中忙问:“他带了多少人马?”
探马道:“三千左右。”
博硕克图这才松了口气,对身边亲信道:“才三千人,看来的确是来迎接我的。嘿嘿,他倒是比他阿布识时务多了。”
众人见伊勒都齐与切尽的态度不一,也都颇为欢欣,一齐恭贺博硕克图。惟独之前那位四十余岁的将领眉头深皱,沉吟着道:“此事咱们倒是有些失算了。”
“失算”这个词显然博硕克图很不喜欢,闻言就有些不悦地道:“这明明是意外之喜,怎么能说失算?”
那老将地位可能也有些特殊,明知道博硕克图已经暗暗不满,却仍然坚持道:“不然,我所言失算并非指此,我是说……伊克锡巴尔虽然是切尽的领地,伊勒都齐能料到我们会走这条路并不奇怪,但我们忽略了一种可能:万一伊勒都齐临时变卦,反而与济农为敌,却当如何是好?”
“他敢!”博硕克图瞪着眼睛道:“我鄂尔多斯汗帐精锐齐聚于此,他此次出兵只带了两万左右,怎敢临时变卦,与我为敌?真以为本汗因为同为黄金家族血脉,就不敢对他怎样吗?”
那当然不会,黄金家族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内战简直多得不能更多了,就算杀掉对方也不过是常规操作罢了,再多一个博硕克图杀伊勒都齐当然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老将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博硕克图所言倒也并非没有道理。汗帐精锐到底还是精锐的,现在又有明显的兵力优势,伊勒都齐如果是把切尽的主力全数带来,那倒是能打一场大战,但他只带了两万兵马,这种时候“造反”岂不是得了失心疯?
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一种可能,问道:“那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伊勒都齐已经投了高务实,高务实的大军已经到了伊克锡巴尔,伊勒都齐此来只是引诱我们去敲高务实的乌龟壳子?”
博硕克图听完哈哈一笑,道:“本汗幼时便随父出征,可不是不会打仗的雏鹰。明军行军速度太慢,本汗之前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