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断其左脚五趾,张惟忠近乎晕厥。哱拜再问,张惟忠只是冷笑,已不屑与之交谈。
哱拜阴森森地盯着张惟忠看了一会儿,寒声道:“既然张总戎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哱拜手段酷烈了。”
当下令人唤来张惟忠妻女,下令若张惟忠再行顽抗,则当面奸辱其妻小,再断其趾!甚至连张惟忠的三个儿子也被叫来,说是亦可做个兔儿爷试试。
张惟忠急切间跃然奋起,一头撞向哱拜,仍是欲与哱拜同归于尽,但这次哱拜的亲兵有了防备,在他刚刚跃起的一瞬间就一起动手把他拽了回来,并且按压倒地。眼见妻女幼子将遭横祸,张惟忠泪流满面,无奈乞于哱拜,应允上奏。
哱拜猖狂大笑,令人取来纸笔,张惟忠泣泪陈书:“臣宁夏总兵张惟忠泣血上奏,万历本月二十,戊辰,宁夏巡抚梁问孟扣留军饷,强征旧赋,鞭斥士卒,引军卒激愤。梁问孟抚军无道,致使宁夏兵变。臣身为总兵,虽深体将士饥寒交迫之苦,却难违宁夏巡抚军令;虽负保境安民之责,却无制止兵变之力。深负圣恩,无颜苟活。本卫都指挥使哱拜,久经战阵,士卒爱戴,处事果决,已平抚军心,罪臣临死请旨,恩赏哱拜定乱之功。”
奏疏写毕,哱拜哈哈大笑,监督用印之后,立刻差人急送京师以为缓兵之计。
哱拜下令为张惟忠松绑,又假意请张惟忠回府暂住,“等候朝廷封赏”,但张惟忠惨然一笑,反身夺了一名哱拜侍卫的腰刀自刎而死,连一句遗言也未交待。
哱拜怔了一怔,脸色不由冷了下来。其次子哱承宠面露厉色,问哱拜是否杀了张惟忠妻小。哱拜小眼珠转了转,打量了早已泣不成声的张家家眷一番,摆手道:“张惟忠也算是条汉子了,他的妻小杀之无益,且先囚于其府上即是,各部不得骚扰。”
而后哱拜严下军令,令各营收缴府库粮饷后尽数上交,再另行平均分发,用以稳定城内民心,勿再生骚乱,并令一个时辰后,各营大小军官集合,共商战备事宜。
当夜哱拜占领宁夏城,乃封刘东旸为宁夏总兵官,以哱承恩、许朝为左右副总兵,土文秀、义子哱云为左右参将,次子哱承宠、义子哱洪、哱塞、继云、刘川白、张文学、王文德、何应时、陈雷、白鸾、冯继武等其余大小军官也都一律升赏。
封赏完毕,哱拜便向众将授计,道:“如今宁夏初变,各地卫所尚不知情,朝廷亦未闻报,宜速攻各处而固本立足。传令,哱承恩、许朝各引一部持巡抚及总兵印信,出兵宁夏中卫及玉泉、广武、灵州,奇袭河西诸堡。令,哱云北攻平虏,夺占宁夏北部边防重地。令,土文秀率众出关,结盟河套之蒙古济农博硕克图,请他从南下相援。拜则自领一军南下,以防固原官军北上,并伺机击之,以威慑诸道府县。总之我等当务之急,便是趁朝廷察觉之前,联合蒙古攻占宁夏全境。”
众将领命,刘东旸则问道:“那西宁城的松山二台吉怎么办?”
哱拜听闻,胸有成竹地笑道:“有布日哈图台吉在,松山二台吉之动向无虑也。”
刘东旸虽然将信将疑,但他也知道从宁夏到西宁,中间隔着还没到手的宁夏中卫以及甘肃重地庄浪卫,派精锐探马作为信使潜行尚可,大军联络则显然时机未到,于是也只得应命而去。
土文秀部出关后飞马疾驰直往河套鄂尔多斯部大营。路遇蒙古游骑拦截,土文秀随即以蒙语交涉,以向博硕克图投诚为由使游骑引路。
土文秀面见博硕克图后,随即奉上哱拜书信,恳请结盟相援。谁料博硕克图年轻气盛,虽然对身为黄金家族台吉的布日哈图甚为满意,但对哱拜却早有不满,今见哱拜来示盟好,心中不齿,出言讥讽道:“哱拜贱奴,果然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他原先虽非本汗所部,但既是蒙古人,便本该与蒙古人情同手足肝胆相照,谁知他却愿意去做汉人的狗,来咬自己的族人!哈,现在这狗当不下去了,又来与我兄弟相称,真是不知羞耻。我,蒙古济农博硕克图,身体里流动着黄金家族的高贵之血,岂是他这等贱奴可以相提并论的?”
黄金家族的血脉在蒙古人的思想中的确不同凡响,土文秀听了这话也不禁一时语塞。
博硕克图冷笑一声,又说道:“眼下我等与明军虽然剑拔弩张,但到底并未引发全面战争,我河套水草丰美,若贸然开战只怕草场不存。但若拿下你,说不定倒还能从大明皇帝手里换来不少财货呢!”
土文秀一听便知博硕克图这位济农根本没有什么远虑,眼里只不过有些近利。他稍加思考,很快跪地大拜,博硕克图刚一愣,便听土文秀说道:“尊贵的济农,您误会我们首领了,自大汗死后,蒙古分裂,各部连遭汉人追击,分崩离析,牛羊尽失,死伤无数,每一个蒙古人都悲痛欲绝!首领不愿眼看同族尽遭屠戮,只好屈身事明。
所谓杀害同族,不过是首领对早年仇人予以报复,也可借此堵明军口舌。仇人消灭之后,我家头领再无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