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等到午门城楼上钟声响起,便按顺序从各自面前的门进去,过了金水桥,便来到皇极门前的丹墀停下,分东西相向而立,只等着皇上就坐,然后鸣鞭行礼,接着便开始早朝。
皇帝的御座设立在皇极门下正中,面朝南方,四周有黄色的帷幔,以隔开站在御座旁边的阁臣、锦衣卫和司礼监的人。所有官员都垂手而立,等待着皇上的到来,然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御座却依旧空空如也。既不见皇上出现,也没有内侍来传旨。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消息,站得离御座较远的官员们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阁臣都站在御座的东边,此刻底下文武官员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这里,大家都在等待着首辅申时行发话。
高务实所站的位置也不远,此时也将目光朝申时行那边投去。
高务实边的官员此刻都有些冻得慌,虽然大家品级高了,一般御史也不会对着六部的堂上官们“找茬”,但朝廷重臣自然有朝廷重臣的体统,这些尚书、侍郎们反而站得格外老实,甚至很少暗暗跺脚活动气血,于是虽然站在了避风的位置,现在却也手脚冰凉,轻轻发抖。
高务实倒还好,一来他在这些官员里头最为年轻,二来他不怕露财是天下尽知的,这会儿除了外头的坐蟒袍之外,里头还穿着特制的狐嗉中衣,根本不觉得冷。
嗉,就是俗称的“鸡嗉子”、“鸭嗉子”部位的意思,指狐狸下巴、脖子下面、部分前腹部位的毛皮,以及用这些部位毛皮拼接制作的名贵裘皮衣物。狐狸这个部位的皮毛,绒毛厚密,保暖好,相比于用狐狸其它体部位毛皮加工拼接的裘皮,如狐腿、狐腋、狐肷制品,保暖更佳,当然价格也更加昂贵。
六部的堂上官除了海瑞那样的人以外,穿得起狐嗉的倒也并不算少,但敢于像高务实这样光明正大的就不多了。这就是要面子不要里子的典型风范,可能也是大明朝的特色之一。
高务实的目光朝申时行望去之时,申时行也正为难。
今天这种况,申时行不是没有碰到过,但那还是隆庆朝的时候,而万历朝出现这个状况,今天倒还是头一回。
隆庆朝时,出现过常朝开始之前皇帝临时通知免朝的况,申时行一共碰见了两次,原因都是皇帝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头晕目眩,无法坚持上朝。
穆宗的体不好,这一点大伙儿都知道,所以出了这种况的时候,朝臣总体来说还算淡定,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反应,司礼监宣布之后,大家也就按规矩散朝了。
但万历朝不同,朱翊钧的体在大家看来还是好的,而且又很年轻,按理说不应该出现穆宗当年的况才对。可眼下这常朝临时不至却又该如何解释、如何应对呢?
许国为次辅首先开口了:“元辅,皇上迟迟不到,这常朝不能进行也还罢了,文武百官可都还在吹着风呢。万一要是冻坏几个,皇上或许一句‘龙体欠佳’便圆过去了,可咱们内阁只怕就……”
申时行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朝边的司礼监內侍招了招手,吩咐他去请皇帝——其实也就是催一催。
这內侍下去没多久便回来了,申时行老远便问道:“如何?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到?”
那內侍尴尬道:“回元辅的话,宫里乱成一团,小的没见着皇上。”
“乱成一团?”申时行心中一紧,眉头大皱:“这是为何?”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
申时行心中恼火,你好歹也是司礼监的人,怎么这点能耐都没有?
许国瞥了强忍怒气的申时行一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去了。
张学颜却有些忍不住,朝不远处的高务实招了招手。高务实向梁梦龙稍稍欠示意了一下,便朝几位阁老们所在的位置而去。
申时行眼见得高务实被张学颜叫了过来,心更加不悦,不过他最不缺的就是城府,心虽然不好,面上反而挤出一丝笑容:“求真,有什么事么?”
他当然知道高务实是为何而来,也知道是张学颜叫他来的,不过他不能主动承认自己问不出皇帝的况,这点小事居然还要高务实插手。
然而张学颜却不管这些,他不仅年纪大,资历也老,一直估计自己也就能干最后几年了,所以并不怕申时行对他有什么不满。
张学颜直接了当地道:“求真,皇上迟迟不到,文武百官都在这冰天雪地里喝风也不是道理,你在宫里伴读十年,司礼监的人你都认识,还是你找人去看看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吧!”
高务实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头朝申时行一拱手:“元辅?”
申时行看了一眼外头冻得瑟瑟发抖的官员们,轻叹一声:“去吧。”
高务实依旧没有多说,更没有展现出什么得意洋洋的模样,而是微微点头,转去找人。
他也只是随意挑了个司礼监派来的內侍,吩咐道:“你进去先找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