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先谦虚了一番,然后才问道:“今日臣来拜见殿下,是想问一下景王遗业相关的问题,不知道殿下是否方便一叙?”
“哦,景王遗业的事呀。”朱翊鏐的政治经验果然不丰富,“表演水平”也不到位,高务实一眼就看出他目光闪动了一下。
不过朱翊鏐还是很快回答:“这件事小王了解得也不太多,不知道高宫保具体要问些什么?”
两人似乎都跳过了“景王遗业关你高务实屁事”这个问题。毕竟他虽然是戎政侍郎,但却有另一个身份:实学派的实际掌舵者。
也就是说,他今天问的话和表的态,不见得只是代表他个人来了解,很可能代表的是整个实学派官员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高务实不想多耽误,直接问道:“殿下可知道景王遗业具体有哪些、值多少,以及它能给殿下带来何等样的收益?”
朱翊鏐眼光中闪过一抹谨慎,小心地道:“这个嘛……户部还没有拿出具体的条陈来,小王并不是很清楚。”
这个答案高务实并不满意,追问道:“大概情况也不了解么?殿下,恕臣冒昧,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啊,这……”朱翊鏐稍稍迟疑了一下,看了长史一眼,可惜长史马上把目光垂下了,一点表示也没有。
朱翊鏐又看了看高务实,在他的目光之下,只好干咳一声,道:“呃……大致上,小王听说至少应该有四万顷良田?”
高务实心里一翻白眼:你特么在做梦呢?四万顷这个数的确天下皆知,可你说四万顷全是“良田”,莫不是把老子当白痴?
他呵呵一笑,淡淡地道:“臣带着诚意而来,希望殿下也以诚意待臣。”
朱翊鏐果然脸色一变。
高务实这话,说起来有些逾越了。
不过,高务实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朱翊鏐还真有些怵他。因此他挤出一丝笑容,略显尴尬地道:“高宫保言重了,小王岂敢慢待高宫保的诚意?不过高宫保所问之事小王确实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高宫保这边是不是有更详细的情况能够告知小王?”
高务实假意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具体的那些东西说起来也挺麻烦,要不然臣直接告诉殿下一个数目如何?”
“什么数目?”朱翊鏐问道。
“景王遗业即便全部实数,每年可以带给殿下的收益数额。”
朱翊鏐愕然道:“高宫保连这都知道?”
高务实淡淡地道:“殿下应该知道,京华还是挺擅长算账的。”
哦,京华……难怪。
朱翊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然后沉吟道:“既然如此,便请高宫保见告。”
高务实道:“寻常年景之下,景王遗业按全部实数来计算,每年大概能给殿下带来五万三千四百二十七两银子的收益。”
朱翊鏐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这么多?”
谁知道高务实却没搭理他,而是继续道:“倘若这一年,遗业所处的各地皆是风调雨顺,则这个数目还能有些增长,其收益大概能上升到五万七千多两银子。”
接近六万两,而且是年收益,这的确很高了。因为景王遗业是以田产、矿产乃至于渔获等收益为主,肯定不能去和海贸比盈利能力。
此前一直都有说种田的收益其实非常差,通常一亩地买下来,单靠种田本身来“回本”的话,即便风调雨顺也要三十年以上,景王遗业一年能有将近六万两的年收入,的确已经非常了得,难怪朱翊鏐吃惊。
不过朱翊鏐还是吃惊得太早了些,因为高务实下面的话马上让他更吃惊了。
高务实叹息着,摇头道:“恕臣直言,景王这些产业看起来倒是庞大,不过盈利水平实在太差了,若是臣名下有这么些产业的话,肯定要想方设法趁早脱手卖掉。”
朱翊鏐整个呆住了,愣了好半晌才问道:“这……这是为何?一年五六万两银子还算盈利太差?”
“当然,太差了。”高务实一脸惋惜地道:“景王这些产业,若算全是实数,那它的总价值大概能有一百六十万两银子……殿下,一百六十万两的本钱,一年居然只能赚不到六万两?啧啧。”
高务实轻哼一声,一脸鄙夷地道:“京华下属的各大掌柜、主管,无论是哪一行哪一业,如果臣给了他们一百六十万两的本钱,他却只能给臣每年六万两的收益,哈……第二年他就别想再吃京华的饭了。”
朱翊钧吃惊地道:“啊,这,这不是已经赚了不少了吗?”
高务实摇头道:“三十年才能回本的买卖,也叫赚了不少?殿下,恕臣狂妄,若是京华用这样的速度赚钱,您觉得今日之京华,能有多大的规模?一个京华香皂厂恐怕就要打住了吧?”
呃……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京华香皂厂早年的投入好像只有几千两,现在也就搞了十几年而已,按照这个盈利速度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