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下子他就没法耽搁了,正皱眉犹豫,刘守有再次大喝一声:“怎么,拿了驾帖还要阻拦锦衣卫办差?你是要害得你家老爷背上不忠的罪名吗!”
高陌无法,只好表示自己愿意去送验,请刘都督稍候片刻。
刘守有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等高陌一走,刘守有却丝毫也不客气,假意抬头看了看时辰,脸一沉,手一摆:“已经逾时了,来人,给我撞门!”
然后又朝高家家丁大吼:“尔等再不让开,就是给你们老爷招祸!尔等可知,阻碍锦衣卫缉捕搜拿,罪同谋逆!到时候别说圣上怪罪下来,便是你家老爷怪罪下来,尔等担待得起吗?”
也不知是圣上吓人还是老爷吓人,刘守有这话一说,高家家丁果然就犹豫了,一个个面面相窥,交头接耳,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守有抓住机会,派人上去撞门。可惜这门也是铁门,锦衣卫又没有攻城器械,哪里能靠血肉之躯撞开?到最后居然是高家家丁将那大门给打开了,刘守有与一干锦衣卫这才冲了进去。
刘守有虽然没有来过白玉楼,但他显然有渠道能弄到白玉楼的大致地图高务实在白玉楼宴请宾客好多次了,来过的人实在太多,这是根本瞒不住的。于是刘守有很快布置了搜查任务,把四百多锦衣卫派出去,堵门的堵门,搜查的搜查。
不过奇怪的是,高家的家丁把他们放进来之后,既没有原地不动,也没有一哄而散,反而很是默契地分成若干部分,跟着刘守有派出去的锦衣卫身后。
刘守有喝问:“你们做什么,还要冥顽不灵吗?”
有个家丁头目冷着脸一抱拳:“刘都督,驾帖尚未验证明白,您就私闯当朝三品大员宅府了,难道我等还不能派人看看些么?您也应该知道,我家老爷天下豪富,这要是被人顺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到时候是您来赔,还是小的来赔?”
刘守有还没来得及答话,那家丁头目又道:“看您这模样,大概是不肯赔了,但小的也是肯定赔不起的,所以必须派人跟着,若是您连这都不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的就只好得罪了。”
刘守有见那家丁头目面沉如水,目光中杀气森然,心中也不由一凛,暗道:高务实这厮找的什么鬼家丁,这区区护院家丁怕不是比边将们的随任家丁杀气还足,难道是跟着他打过安南之战的?
刘守有虽然自称儒臣,毕竟干的锦衣卫的活,这点眼色还是有的,面前这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逼急了他,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罢了罢了,眼下的关键是找到四公主,只要找到四公主,这些小事都不值一提,到时候等高务实栽了,老子要处置这区区一个犯官家丁还不是轻而易举?电脑端
他冷着脸转身,看似懒得计较,其实也就是默认了。
那家丁头目无声冷笑,但却没有亲自带队去监视锦衣卫们搜查,而是站在刘守有身后不远处,做了几个手势,便自有家丁们按照锦衣卫们各批次的人数多寡而自行分好人数,分别跟着监视去了。
刘守有不肯示弱转身,但心里却也有些紧张,暗道:高家家丁如此精锐,竟然比我预计中还要厉害,要不是他们担心给主家招祸,又没了那老小子指挥,今天这大事岂不是要坏?
转念一想,又紧张起另一件事来:幸好我有额外的准备,让余公子和王公子带了一帮读书人来,不然要是高务实当场把咱们这些人给处理了,他与长公主私会的消息岂不是就这么被摁下去了?我那驾帖毕竟是个假的,他到时候推说没看出是我,以皇上对他的宠信,只怕也不会怎么怪罪他吧?
想到这里,刘守有也不禁后怕,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
但马上他就不怕了,因为高务实和一帮子士子已经匆匆赶来,走在头前的高务实一脸怒色,老远就喝问道:“刘都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着一道伪造的驾帖来我白玉楼撒野!”
刘守有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拱手道:“高中丞何出此言?这驾帖如何就是伪造的了?”
眼下长公主还没找到,他自然不肯承认驾帖是伪造的,反正高务实现在也没法证明。
谁知道高务实却冷笑一声,问道:“刘都督不承认?好,好。”然后一转身,把那驾帖递给余廷槚,道:“余兄乃是中书印君,自然认得驾帖真假……余兄,有劳你看一看,这驾帖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余廷槚听得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不妙:糟糕,这姓高的要坑我!我若是直说这驾帖是假的,那锦衣卫的搜查就进行不下去了,如今四公主还没找到,今天这事岂非就功亏一篑了?
可我要是说这驾帖是真的,也不行啊,就算到时候高务实东窗事发,可我堂堂中书印君竟然错认驾帖,这传出去……
余廷槚的心思一念千转,又想道:要不然我到时候就承认自己与刘守有是合谋,所谓“认错驾帖”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为了稳住高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