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如柏道:“朝廷让您上疏自辩。”
李成梁轻哼一声:“你老子我一年到头哪个月不被弹劾,急什么急?先交给师爷们看看,让他们草拟个自辩疏拿过来我看就是了。”
李如柏连忙道:“这次有些不同,是去年年底新任山东按察使的那个赵于敏弹劾的。”
“赵于敏?”李成梁偏着头想了想,这才皱眉道:“我记得他是郭东野的门生吧……呵,他弹劾我什么啊?”
“他弹劾您私心任事、奖惩不公。”李如柏扬了扬手里的公文,道:“他说去年哈达部被打,是因为您偏心哈达,导致哈达部被女真各部仇视,所以才被叶赫联合蒙古鞑子给打了。”
“荒谬!”李成梁往太师椅的椅背上一靠,满脸不屑地道:“郭东野的门生,居然就这水平?这厮是怎么上来的?”
这个问题李如柏答不上来,但李成材却很熟悉朝廷掌故,闻言立刻答道:“赵于敏这厮,算是顺着高求真的大腿爬上来的。万历七年的时候,他和林一材师兄弟两人合作,帮着高求真弹劾凌云翼,后来……没记错的话,又和高求真一同在广西任职。倘若不出意外,他这个山东按察使说不定都是高求真帮他从张蒲州那儿要来的。”
一听跟高务实有关,李成梁就忽然正色起来,坐直了身子,朝李如柏招了招手:“拿来我看。”
李如柏赶紧把手里的公文双手呈了上去,李成梁一把抓了过来,打开细看。
看了一会儿,把那公文又朝李如柏递了回去,指示道:“拿给你二叔他们。”李如柏不敢怠慢,赶紧又送去给李成材。
李成材看完,一边皱着眉头递给李成实,一边对李成梁迟疑着道:“这件事……似乎有些蹊跷。”
“不用似乎,蹊跷大着呢。”李成梁有些烦恼的道:“我跟这个赵于敏素不相识,他应该没有什么理由跟我玩这一出,我看这应该是高求真的意思。”
李成材点了点头,却又道:“可高求真拿这点东西说事,管什么用啊?赵于敏的这些玩意儿,除了那几个人数点得还算清楚,剩下的全是屁话,什么证据都没有,这种东西送去司礼监,皇上能信?”
“所以我说蹊跷大着呢。”李成梁皱着眉头,沉吟道:“咱们跟高求真也算打过几回交道了,你琢磨着他会是个蠢材吗?”
李成材摆手道:“那自然不可能。兄长的意思是,高求真此举……别有用意?”
李成梁捻须思索着道:“别有用意我看是肯定的,问题是他这用意到底是什么……这种不痛不痒的东西,实在不像是他的手段。你莫要忘了我前些天跟你说的话,早在先帝龙驭宾天之时,张太岳和冯双林倒台之事就很蹊跷,不像是什么意外,也不像是高新郑的做派,反倒很像后来高求真的风格。”
李成材接口道:“是,兄长说得不错,高新郑做事风风火火是不假,但却很少玩阴谋诡计,都是直来直去。而高求真这厮却像条毒蛇一样,要么不动,一动就要人命……像这样不痛不痒的弹劾,若说是出自他手,那可的确有些诡异。”
李家老三李成实这时候忽然插了句嘴,道:“大兄、二兄,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高求真这厮虽然和咱们李家颇不对付,但他似乎一直都没有把大兄往死里得罪,就仿佛总留了些力气一样。”
李成林对这句话也表示赞同,说道:“不错,小弟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虽然总跟大兄过不去,但下手一直都不算狠……呃,二兄见谅。”
李成材知道老幺的意思,他刚才的话里把李如桂被高务实搞得罢职下狱说成“不算狠”,所以说“见谅”。
这倒无所谓,李如桂虽然是李成材的儿子,但他在李家的地位显然谈不上多么重要,李成林这话虽然直接了一些,却也不算说错什么,因此李成材摆手表示无妨。
李成梁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高求真确信,我李成梁已经投了申次辅他们,高求真一时拿我没什么法子,所以只用这些小手段来提醒或者说警告我?”
李成材摇头道:“小弟觉得不太像。兄长,如果真如你所言,高求真这厮十年前就敢对张江陵那样的人物出手,那么十年后的今天,他难道胆子反而小了?虽说十年前高新郑仍在,但眼下不也是张蒲州当政么?这区别能有多大?更何况,高求真现在的真正倚仗,恐怕是……那位爷。”
李成材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天,然后才接着道:“既然这样,他又怎么会因为担心申次辅他们的反应而投鼠忌器?”
李如柏这时候忍不住道:“我看高求真怕的还是爹爹手里的大军……”
“你闭嘴,为父和你三位叔叔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了?”李成梁瞪了儿子一眼。
李如柏不敢反驳,怏怏闭嘴。
“大兄,你说高求真是不是看上了咱家的买卖?”李成林皱眉道:“要不然赵于敏为何别的都不提,就总拿开原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