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脱脱所部之外,在后方还有其他打着大汗护卫军旗帜的骑兵,其中有一部分旗号很杂,因为离得远,我阿布也没看清,但另外一部他看清了,是摄政哈屯的旗帜。”
摄政哈屯?那就没有别人,只能是钟金哈屯了,看来她已经像各部表明了自己暂为摄政之事当然,这是题中应有之义,倒不奇怪。
但是钟金哈屯的兵马跟把汉那吉和脱脱一起出现,这问他就很严重了,算起来,就是图们等人心知肚明的“最坏局面”之一。
钟金哈屯没有保持中立,而是直接站到了把汉那吉一边。
换句话说,明人的那位全权钦使十有在这件事中插了手,或威胁或笼络地将钟金哈屯拉上了把汉那吉的贼船。图们大汗和辛爱黄台吉现在要面对的对手,基本上已经可以看成除了辛爱所部之外的整个土默特了。
虽然早有这样的坏打算,但事实摆在眼前之后,图们汗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辛爱无能,你堂堂一个土默特的黄台吉,几十年下来居然就没能拉拢几个盟友,你是傻子吗?
这种时候,图们汗当然下意识就忽略了互市的巨大利益才是把汉那吉“得道多助”、辛爱黄台吉“失道寡助”的根本原因,而不仅仅是什么威望、手段的问题。
但现在骂辛爱无能是毫无用处的,事实上辛爱在遭到优势骑兵偷袭的情况下还能带出来一万多部属,这本身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表现了,多少名师大将在突然面对这种遭遇时,留给史书记载的也不过“仅以身免”?
图们大汗强迫自己就事论事,沉默了一下才道:“昨日一战,只有把汉那吉的西哨本部和脱脱手里的那六千人,全军只有我等一半。如果你阿布所言属实,那么对方的兵力的确不对。”
布日哈图既没有骄傲自满的模样,也没有胆小怯弱之意,而是平静地接口道:“除了兵力不对之外,昨日把汉那吉和脱脱二人的表现也很值得怀疑。”
如果说图们对于战局生疑,主要出自于战况过于顺利之后,作为一个还算谨慎之人的下意识怀疑,那么布日哈图的怀疑则是真正用头脑分析出来的。
图们无法不重视,马上问道:“他们的表现有什么问题?”
“脱脱的表现过于积极,而把汉那吉的表现则过于迟钝。”布日哈图回答道。
这个说法,图们有些不太认可,皱眉道:“脱脱是难得的大将,表现活跃有什么不对?而把汉那吉则没打过什么仗,指挥呆板迟钝也是情理之中。”
图们汗和布日哈图台吉都是黄金家族的血脉、达延汗的子孙,所以就不必吹嘘什么黄金家族的把汉那吉天生就很牛逼这种骗人的鬼话了。
“不然,大汗,臣指的不是他们双方的指挥水平,而是”布日哈图迟疑了一下,才选择好用词,补充道:“而是态度。”
“态度?什么态度?”图们大汗有些没听懂。
布日哈图皱着眉头道:“按理来说,把汉那吉如果能战胜大汗,那他的土默特彻辰汗地位就没有人能够撼动了,如此,他对于此战的态度绝不应该有任何消极,不说主动求战,至少也应该是全力迎战才对,可昨日他的举动是什么呢?大汗可还记得?”
图们想了想,道:“他按兵不动,等脱脱用尽手段也奈何不得本汗,还被本汗的护卫军差点包围之后,他受了惊吓,主动开始撤退。”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布日哈图眸中精芒一闪,肃然道:“把汉那吉的反应一定有问题!那日我阿布遇袭,虽然当时也是以脱脱为先锋,但把汉那吉跟进的速度非常快,一点也看不出他有消极之意。那为何昨日他就忽然消极避战了呢?即便不说避战,至少他也退得太干脆了,难道他这个彻辰汗就打算靠着脱脱那六千兵撑腰?他自己的西哨四万大军全是摆设吗?”
布日哈图这么一说,图们汗就明白过来了对啊,是把汉那吉要做彻辰汗,又不是脱脱要做彻辰汗,脱脱这么积极有什么用?
再积极,这大汗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啊,而且现在又不能做太师、做宰相了,他根本捞不到多少好处,这么积极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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